,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个说法:
   “减多减少总要有个依据。呶,你是副经理,给多少进度款,你自己批吧。我的意见反正讲完啦。”说完转身就要走。
   “别走,你不签字,邓老总不给拨款,明白吗?”黄廼江的态度,在无奈中表露出恼火。显然在他看来,邓煦这一决定是没事找事,多此一举。
   “我签字?我就要对数字负责!”周明德的忍让是有限度的——你是头儿,给多少钱你有权力决定;要让我负责任,那就得按规矩办!
    第一次在工程上接触实质问题,两个人就没谈拢,弄了个大红脸不欢而散。
    晚上,周明德在办公室加班清理资料,忙着建立技术档案。至砺一个人先回到了家,修水渠的施工队老板到家里来拜访。这个人在工业园参加过投标,至砺只记得大家都叫他阿雄,好象姓谢,至于大名怎么称呼也搞不清了。阿雄三十多岁,一身名牌——白底兰条的金利来衬衫,灰色苹果牌西裤,棕色老人头皮鞋。可惜那衣服就跟人一样,好象洗不干净似的,全是灰濛濛的,唯有腰带大金扣闪闪发光,毫不含乎,那才是身份的标价。阿雄在藤椅上落座,先把鞋子甩开,把两只脚丫子平放在瓷砖地面上。至砺一直寻思不透,这种习惯究竟是为了获得最佳通风,还是直接放在地面上把脚“冰镇”一下?反正图的是更凉爽一些。也可能大凡有这种习惯的人干脆都是“香港脚”?海南是把脚气叫做香港脚的。
    至砺知道这种人无事不登三宝殿,静候对方开口。阿雄当然不会单刀直入接触主题,肯定先找些话来融洽一下气氛:
   “你们两公婆来海南帮我们搞那个开发,生活条件这么差,我心里很是那个过意不去,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没关系的哩。”
   “谢谢你,现在马马虎虎还过得去。”至砺明显是在应付。
    闲扯了一阵,阿雄再也找不出什么话题,赤脚穿上皮鞋站起身告辞。至砺左手拉住他,右手拿起阿雄进门时放在门口的塑料礼品袋,递还过去,说:
   “这个你带回去!”
   “这是小意思啦,这点都不收,就是不跟我做朋友啦?”阿雄说着又把礼品袋推回来。
    至砺把礼品袋里的一个信封拿出来,他知道里面是现钞。凭感觉他知道这种厚度如果是四位伟人头像的票面,应当是5000元。他把装有现钞的信封放在阿雄手上,又把礼品袋重新放回地下,认真地说:
“这水菓和香烟我收下,谢谢你,不过以后串门不要带东西来。这钱你一定要拿回去。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告诉你,我们家周工程师的脾气可比我还要认真。你干好工程,大家就是朋友,什么事儿都好办,不然什么也没有用!”
    瞬间的尴尬,对阿雄来说,倒也无所谓,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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