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世界》之《闯海》第40节 焚舟破釜·义无返顾

胫而走，半天传遍九层大楼每个角落。一石激起千重浪，平静的大楼象开了锅一样。
    土建室年青人义愤地说：“设计院领导早该下课了，他们用些什么德性的人？杜工纯粹是让这帮子人挤兑走的，杜老师如果不走，领着我们干，设计院还能有点希望。”
    土建室老同事说：“《三国演义》开宗明义曰——‘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红楼梦》的名言是——‘没有不散的宴席’。第一设计院完喽，气数已尽。杜至砺是干活不要命的人，不就是年轻气盛吗？这样的人都留不住，甲级设计院一届管四年，再过两年，连甲级院都保不住喽，我们喝西北风去吧！”
其它科室技术人员纷纷责骂：“贾名如吃独食儿，如果领导班子换届的时候，能够顺乎民意，给老杜安排个主任工程师什么的，哪怕一个小组长。马嚼子、马辔头给他一套上，小绳再那么一勒，他能走吗？还不得像  骡子似的在这儿给你玩命？”
    民间舆论也学新闻媒体，迅速评出本年度院内三件大事：
    买彩电，职工被骗170万；
    杜至砺，潇潇洒洒闯海南；
    吴逸安，到站下台又丢脸。
    老百姓心里明镜似的，“调研员”本身就是个安慰性的职务，已经没有多大
辣气了。不管吴逸安自我感觉多么良好，没过多久，还是彻底下课休息。倒霉的是工会主席。买彩电的事是吴逸安张罗，工会具体操办，所以工会主席左一趟右一趟去深圳追讨彩电款，光是差旅费就花了十几万，最后还丢了官，纯粹是代人受过。
    杜至砺离院的消息上了无形的信息网，传到市内，第一设计院的市场丢了一大片。本来设计院大楼背后一块三角地改造，总共能有十几万平米建筑，已内定设计给第一设计院承担，现在变了挂。理由很简单，你们那臭水平，还连杜工程师都容不得，本来设计任务是冲着杜工的，现在只好另请高手了。
    对杜至砺下海，有没有看笑话、说风凉话的？肯定会有，不过那种话很难直接传到周明德耳朵里。对她现实生活影响最大的是，消息一传开，相当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宾客赢门。有来通风报信的，有来打探消息的，更多的则是托他麻烦杜工在特区给找个出路。年青人居多，也有老的，文革中的支部书记方昌延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切动态，又都通过夫妻间频繁书信来往迅速传到海南。而作为官方，对杜至砺出走作出的正式反应，是院长王敏冀的一封亲笔信：
   “至砺同志：惊悉你去海南，无不扼腕惋惜。经党委紧急研究，望你火速返院。以往你对工作的诸多意见，各级领导亦十分重视。尚有何具体要求，回来均可协商解决。另，以你我个人关系，你亦应理解我的心情，支持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