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轻声告诉了妻子这一消息。妻子起初瞪大了双眼,似乎不相信,然后眼睛一点点地垂落下去。她低着头问:“这一次,非走不可吗?”
    “非走不可。乳山已经容不下我们了。”侯振信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悲凉。
    “好吧。天下之大,只要有你在,去哪都是家。”
    “你跟着我,一直担惊受怕,从来就没有踏踏实实过。真是受委屈了。”侯振信的眼睛湿润了。他想起了母亲,不想让妻子和母亲一样受委屈。
    妻子倒流着泪笑了:“夫妻间本来就命运相连。我选择了你,就是选择了你的一辈子。甜也罢,苦也罢,都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一辈子。我从没有后悔过,我相信,我们总会有安定下来的那一天。”
    第二天早上起来,侯振信带着他的“行李”直奔车站。而他所谓的行李是两身衣服,10斤月饼,侯振信挎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内心万分复杂,新的地方充满希望,又充满未知。乳山虽然是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可这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家乡。坐在还未起动的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花一草一木,是那样的亲切,不知何时还能回来?不知回来时,是否已物是人非?想到这儿,一丝伤感和留恋袭击着侯振信。
    到了烟台,侯振信坐上了开往乌鲁木齐的火车。火车缓缓开动了,经过了三天三夜的颠簸,终于到了甘肃境内。三天来,侯振信对周围的乘客有些粗略的印象。对面坐着一个30多岁的男子,长相温文尔雅,说话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他总是面带微笑,不时询问侯振信的情况。邻座也是个30多岁的男子,他却面目呆滞,不露笑颜,一言不发,始终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对于周围人的说笑视而不见。
    窗外,荒凉的戈壁滩无限蔓延着,几十公里看不到一个村庄和一个人影。太阳炙烤着沙丘,仿佛要把一切燃烧。坐在火车里,更是闷热难耐,烦躁不安。火车拖着缓慢的脚步开到了河西走廊西部和新疆境内。这是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方,因为它被称为“死亡之路”。此处,寸草不生,整天看不到代表生命的绿色,让不少人烦躁到没有生存下去的信念,有的人受不了这种心理折磨,精神崩溃,跳窗葬身沙漠。
    听着周围的人讲着这些故事,侯振信不由打了个寒颤。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
袭击着他,不知自己是走向光明还是死亡?可是,不管怎样,他都坚持着。饿了,他就着开水啃两口随身携带的月饼;累了,他靠在椅背上打个瞌睡;倦了,他和周围的乘客聊天解闷。
   火车不停的往前开着,几个小时没有跳过沙漠,没有见到一滴水,一片绿色,一个人影。车里的人开始烦躁不安起来,他们有的不停在过道里踱着步子,有的老人和小孩大声哭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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