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讲究,五瓶海城老白干整整齐齐在桌子上立了一排。
贾名如举起酒杯说:
  “在座没外人,走‘五七’道路十年了,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算过去了。托三中全会的福,我贾名如又有了今天。回来喽,大家又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聚一聚,什么都不说了,都在酒里头,喝,喝!”
说完一扬脖,“吱溜”一盅白酒下肚。
  贾名如一家在农村几年,吃多少苦受多少累就不用说了,不过确实和农民相处得很好,替生产队干部写总结,画黑板报,过年过节写对联,天长日久真的劳动化了。就看他家宴这开场白的几句嗑,已经看不出有一点高级知识分子的痕迹了。
  李维第一个敬酒,习惯地眯起眼笑着说:
  “老贾回来了,我打心眼里高兴。过去你当主任工程师,我是技术组长,咱们算是一条黑线上的两只蚂蚱,一根藤上的两个黑瓜。我进牛棚,你下乡,谁也没得好,还说啥?喝吧!”
  菜一盘盘往上端,酒一盅盅往下灌,这个庆祝乔迁,那个祝贺落实政策。酒没少喝,话没少说,抚今追昔,感慨万千,贾名如说:
  “在座我年岁最大,至砺最年轻,解放前有些事情就得历史地看。拿咱东北来讲,小鬼子一占就是十四年,那当亡国奴什么滋味呀!45年一光复,中国人的军队和政府回来了,至于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一开始分不清,反正都是中国的,我的毛病就出在这。”
  杜至砺说:“你是我老师,又是老领导,政策一步步落实,我祝你在四化建设中做出新成绩,新贡献!”
  贾名如说:“对,还得大干四化,咱不能对不起党。在座的都是土建室技术尖子和骨干,今后大家可得支持我的工作呀!”
  按东北传统习惯,女主人不上席,贾名如夫人忙里忙外,上菜送饭,时不时给客人敬酒,几位客人也给她敬酒,反正她也没少喝。周明德历来滴酒不沾。五瓶白酒七八个人喝了个精光,每个人都多少有点醉意。临走的时候,贾夫人拉着杜至砺的手说:
  “大兄弟,这回好了,老贾的事全翻过来了,房子也解决了,以后没事到家里来坐。”
  谁也没想到,杜至砺却扔出这样一句话:
  “贾老师要官复原职了,以后他可要忙了,找他的人也会很多,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短时间不会再来打扰了。”
  “至砺你呀,四十岁的人了,还是这拗脾气!”
  说说笑笑就算告一段落。杜至砺虽说喝了一点酒,头脑还是清醒的,他说的不是酒话。他有自己的想法。贾名如又要上台了,领导这二百多人的一个室,非得有几个铁了心的人支持不可。领导器重对个人发展固然也有好处,不过他对于人事方面的是是非非已经腻烦透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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