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得五色采石一块,从而将地名改为采石。谪仙李白晚年流落到此,于江畔对月畅饮。传说李白醉后,看到江面圆月,欣喜若狂,遂投江抱月而死,终年61岁。采石矶有一座《李公青莲祠》,始建于唐元和年间,现存建筑为清光绪时代重建。祠内墙上有李白所书自咏四言诗《上阳台》,这是李白传世的唯一书迹。杜至砺本不懂书法,但是看着那飘洒豪放,有如飞龙走凤般的草书,脱口而出:
   “这李白的字,简直跟他的诗一样啊!”
    雷工拉着李维的手驻足感慨道:“老李,你看,‘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可穷’。何等的气势!”
    三个人在太白楼二楼选了靠江的位置坐下喝茶,远眺起伏群峰,俯瞰滔滔江水,缅怀豪放不羁的大诗人,更引起许多感慨。雷工说:
   “在办公室你问我的右派问题怎么样了,那种场合我怎么能回答你?我也听说了,右派要改正,可是别人都有动静,就是没人找我。我找了干部科,你猜人家怎么说?”又自问自答地说,“干部科长说,你的档案里没有右派的材料。乖乖!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叫什么话!你问他,为什么那么多年我的工资比别人低两级?一推六二五怎么能行?”
   “是呀,干部科说,工资是劳动人事部门的事,再说,这管干部的人换了多少届,谁知道怎么回事?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工资找机会给你逐渐恢复上去就是了,从大局出发,就算一场历史的误会吧。乖乖,老李,你听这是他们的原话,说得多么轻松。这二十多年右派我就这样白当啦?”
   “那你当年右派怎么当上的?”李维愤愤不平地说。
   “别提了,你看我老婆了吗?还不都是由她引起的。那时年轻,她脾气特别犟,俩人总吵嘴,她要离婚,跟党支部谈话就说我和家庭划不清界限。你大概还记得,我老爹是国民党将领,黄埔的。这事麻烦大了,婚没离成,我还闹了个右派。组织上又对我老婆说,婚就不要离了罢,睡了那么多年觉,离婚立场就解决了?现在是党对你的考验,你要站在党的立场上,协助党改造老雷。你听这都是些什么混账逻辑!”
   “后来呢?”
   “我这人你也知道,可能是我们家老爷子的血统关系,我根本不理会那些屁事,还是该吃就吃,该干活干活,该打球打球,像没事一样。文化大革命可倒了大霉,把我当成又臭又硬的典型,没完没了地批斗。这回我老婆也跑不掉了,你想,人家早就说了,跟老右睡了几十年能好得了吗?他也跟着挨批挨斗,她可受不了,一夜之间就掉疯了。这几年病情稳定多了。这精神分裂症,氯氮平吃多了,人就由疯子变成傻子了。乖乖,反正你俩都看到了,我也不怕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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