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这样一些人专搞修正主义,专搞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才发动群众和他们斗争。我们个人吃点亏算什么?你看你大姐,运动初期被学生剃了头,还游斗,现在头发还没全长好,不能因此就不革命了。对吧?卡佳。”
    赵哥的一席高论,至砺听来似乎有一定道理。多年来国家政治生活当中,总有一些不正常的东西,说整人就  整人,说戴帽子就戴帽子,不许别人革命,压制群众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积极性,这些算不算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这是不是这次运动中应该解决的问题?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不过,眼前发生的一切又并非如此,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吧。
明德又提到另外一个话题:
    “至砺,我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参加设计的那座家属住宅楼完工了,刚刚开始分配,呶,说不定咱们还能排上号。”
    赵哥高兴地叫起来:“харошо!你们有房子就不用再唱天仙配了,就不用跑到我们家来偷偷摸摸亲热啦!”
    这边群众盼房望眼欲穿,那边分房紧锣密鼓。
    运动以来,党委被冲击瘫痪了,文革小组主持全面工作。为了分配房子,按过去的规矩,成立了临时分房委员会,各科室派职工代表参加,讨论并提出分配方案,最后文革小组拍板定案。
    按照徐凡的初衷,当年兴建这座楼,面对的主要是“千金市骨”招来的技术骨干。他有时候也耍点小手腕,在给上级打报告要钱时,为了增加说服力。又打出这批大学生的旗号,说今年分配来近百名大学毕业生,为了创造一个稳定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建这座住宅楼。可住宅楼真的完工了,政治形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徐凡的初衷已经无法付诸实施。无论是技术骨干,还是新来的大学毕业生,都已经被划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都是臭老九,要什么房子?
    分房委员会第一天开会,工人阶级就把臭老九“再教育”了一顿。
    总务处的分房代表,就是那位给明德送书架,在忆苦思甜会上发言的年轻师傅。几十年后回忆这段历史,问了几位当事人,谁也记不清他的大名,只记得绰号叫“张大眼”。这人说话“嗑巴”,医学称“口吃”,一说话就憋得满脸通红,眼珠子老大,所以就得了这样一个名字。
    分房委员会讨论新房分配原则。有的人主张要看技术职称;有的人主张看工作贡献;有的人主张单纯看工龄;也有的认为以工龄为主,考虑人口因素。其实谁都明白,同样年龄的人,工人已经参加工作好几年,大学生才出校门,工龄相差至少四五年;技术人员孩子少,工人孩子多。工龄和人口,都是工人的优势,怎么分,知识分子也吃亏。技术人员说,我上大学是为了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工人代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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