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今天我们大家在这里一起学习党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指导文件。广大群众革命热情高涨，群众充分发动起来了，这就是文化大革命的胜利保障。《十六条》明确指出，这场运动的斗争大方向，是斗倒斗臭那些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对不对？”
“对！”
“好！革命的同志们，让我们牢牢把握住党中央指出的这个斗争大方向，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接着，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不要让这个老太婆干扰了我们的斗争大方向，把她送回街道，由街道处理！”
“走，走，滚回去！”人群中又发出吼叫。
杜至砺的急中生智表演，确实迅速缓解了突然出现的紧张气氛，避免了一场不知后果的突发事件。那个姓宋的“走资派、叛徒”也松弛了下来。连至砺自己也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表演，他想必须趁热打铁，赶快收场。他又挥了几下手，说：
“好，让我们大家一起唱一支歌，‘大海航行靠舵手’，予备——唱！”
指挥着在场的群众唱完这首歌，不用宣布，人群自动散去。至砺不征求任何人意见，又对宣传队姑娘们宣布：
“今天大家很累了，到此结束，解散！”
对于后面的“牛鬼蛇神”队，不知为什么，他对戴红袖标的人们比对挂大派子的“牛鬼蛇神”还要反感。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自走了。
回到厂区内工地，至砺把正在开党支部会议的常生叫出来，激动地说：
“你是叫我去带队宣传毛泽东思想，唱歌跳舞宣读文件；还是叫我去揪斗牛鬼蛇神？”
“别着急，什么事，慢慢坐下讲。”
至砺把下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做了详细汇报，最后说：
“这事我干不了，也负不起责任。你告诉他们，另请高明吧！我还是老老实画我的图去。”
常生点点头，说：
“你做的对，他们借人的时候，也只是讲带一支宣传队，唱唱歌，跳跳舞，读读文件，并没讲后面还跟着什么“牛鬼蛇神”。我们没有义务跟他们搅在一起，我们也负不起责任。晚上我去找他们，你明天开始做你的设计吧！”
至砺如释重负，回到宿舍。只见床上放着一封鞍岭转来的信，是天津寄出来的。他看到信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是父亲出了问题，信中写到：
“吾儿见字：
我对不起你们，现在我已经成为专政对象。文化大革命在深入发展，我被揪了出来，家被查抄，工资停发，每月生活费27元。家用有余，唯你三弟，正在读书，望见字后每月给他寄18元生活费。望你听党话，跟党走，积极投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
父手书”
至砺呆坐在床沿上，双手冰凉，信纸飘落在地上。他眼前交替着出现自己的父亲和今天那个“走资派、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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