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呶,有自家养的,也有别人送的,就挤满了一个院子。听了同志们的忆苦发言,我很受教育,我觉得这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解放了,共产党毛主席不仅拯救了亿万穷苦人,也使我这样家庭出身的人懂得了革命道理。我一定多向贫下中农出身的同志学习,使自己的思想感情进一步无产阶级化。”
    就是这样一段含有批判自己所出身家庭含意的发言,应当说是诚恳的,政治观点也极其鲜明。没想到却迅速被歪曲得面目皆非。
    在她发言第二天上午,团委副书记常生到土建室临时借调周明德,想请她参加忆苦思甜阶级教育展览会筹备工作,因为周明德能写会画又能讲,从编写内容到制作版面都是难得人选,当一名讲解员更是百里挑一。没想到土建室领导摇摇头,为难地说:
   “有人反映,在忆苦思甜小组会上,小周大讲她家如何如何有钱和奢侈,炫耀剥削阶级腐朽生活方式。当然我们也没来得及去核实。不过,你想,如果让她去参加阶级教育方面的工作,下面同志会有些什么反应?我们的工作难呐。”
    虽然常生心里明镜似的,但也无可奈何。当天上午消息就反馈到明德耳中。原来土建室有位秘书和明德是同乡,常生他们谈话,这位秘书听到了,事后跑去提醒明德说话要谨慎,免得被人抓辫子。传话的人出于善意,而明德当然很气愤,这不是明目张胆歪曲人家的话吗?为什么有人心肠就那么坏?
同一天下午,党支部逐个通知申请入党的人晚上听党课,唯独没有通知周明德。她知道后,生气地质问党支部书记:
   “为什么党课不让我去听?”
   “谁说不让你去啦?党的大门始终是开着的。我们今天通知的都是‘积极分子’,你愿意去听,可以去嘛。”
    这种回答,听起来似乎又酸又冷,可在那个年头,这是标准官腔。关键就在“积极分子”这个词,它的特定含意是入党培养对象。等于告诉你,注意点你自己的身份,你再积极也不是“积极分子”。党课嘛,你爱听就听,谁也没拦你。
    晚饭后,明德和至砺一起去听党课。内容是《论共产党员的修养》辅导报告,作报告的是党委常委、组织部长祁光。祁部长侧重讲了要做一名共产党员,就要经得起各种考验,当然也包括误解在内。
至砺知道明德心情不好,散会后说,“我们去走一走”。两个人迎着数九寒天大北风,向山坡上走去,到了老体育场,然后索性在体育场看台上转起圈子来。至砺用仅有的一点关于党的基本知识,劝解明德要经的起组织的考验。而明德好像正好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谈了一路,火气还没有消,气恼地说:
   “你看到了吧,这才仅仅是开始,你会跟我受许多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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