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世界》之《苦涩》第8节 银装素裹·两情绵绵

是《居住小区规划之我见》，洋洋洒洒大约有两万多字，插图也很丰富精緻。每张插图的下面都清晰地标明出处：苏联切尔穆斯克小区，洛阳重机厂街坊，上海闽行一条街，北京夕照寺，……
    16开本的论文中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双页，打开来看，是一幅8开的主题插图。看着，看着，至砺的脸色有点变了，声音也变了，他说：
   “你看，这是我毕业设计那张草图，他拿回家给我改，结果描了下来放在自己论文里，也不说明是学生作业，变成自己的创意和尝试。”
    明德宽慰地说：“还是托尔斯泰那句话，宽恕起人来要真诚，贾明如毕竟是我们的老师呀！”
   “问题是，在学校他极力反对我的观点，答辩还差一点儿弄得我下不来台，最后给我一个4分。到头来，还把我的草图放在他的论文里，当成自我标榜的资本。你说，这哪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放下手里的资料，明德若有所思地说：
   “大学6年，你并没引起我注意，直到毕业设计，才从你那张图上看出你的内秀。你处理建筑空间手笔很是大，可绿化又搞得很细腻，图面也别开生面。说真的，我满喜欢你那张图。呶，图面左边那棵树，树干上还爬着青藤……。正式图送去参展，你手里还有一张草图吧？什么时候拿来再看看。”
    至砺没想到那张草图会引起她的注意，要知道，得到周明德的表扬是很不容易的事。他心里感觉很是高兴，可是又很不好意思地说：
   “正式图送到无锡参展了，草图贾名如让我留下，我没给。在天津，……我把草图送给表妹石晓矜了。”
明德听罢，“哼”了一声，没再说别的。这一反应，颇为微妙。至砺意识到，明德在喜欢他设计图的同时，对于他把图送给了另一位女孩子，也是在乎的。想到这里，至砺的心为之一颤。
    拆完了资料，又拆衣服包裹。抖开一看，是件皮袄。至砺说：
   “好漂亮，真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呀。喂，快穿上试一试，让我也欣赏欣赏。”
    他自己也说不清，急着要欣赏的，究竟是新衣服，还是穿新衣服的人。
   “你转过脸去。”
    墨绿色软缎面料，黑绒做成的衣领、袖口和纽绊。在新衣的映衬下，更显出明德面孔的白嫩细腻。衣服做工精细，剪裁合身。特别是明德那微微隆起的胸部，更引起至砺内心一阵波动。
    明德很有感慨地说：“我妈真不容易呀，她自己是国内有名大资本家的女儿，嫁给我父亲却颠波一生。从父亲出事以来，家里值钱的东西断断续续都变卖光了。这不，这是她仅存的一件皮袄，妈妈来信告诉我还是狐皮的，又花钱重新缝过，给我寄来。”
    正在说话间，传达室老头孙罗锅通知至砺去接电话，他也就此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