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为什么?听到这个决定,我忽然感到身上一副千斤重担骤然卸掉了。真的,我好像还听到了那担子‘哐当’落地的声音。我突然觉得我轻快得快要飞起来,真的,我好像已经体会到了飞翔的快乐。频,那一瞬间,我才知道,我背负的这个十字架有多重、多苦,我才知道我们脱离正常轨道有多远了……”
    我的心像被人揣了一脚疼痛起来,眼泪簌簌流下来。
   “频,你还在听吗?我是说我已经不正常了,一个人只有当卸下担子时,才知道原来自己身上有千斤重担你说这正常吗?再这样下去,我会被累死的。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又没有人支持,又要倾其所有,又要拖累你们,何苦呢?我们何苦呢?”
    祁总喘息一下又说:“吴副厅长宣布这个决定那一刹那,我才突然记起我已经好久没去过书店、菜市场了。而以往每天下班,啥也不用牵挂地买菜、做饭,在雨夜的灯光下心无旁骛的看书,这是多幸福呵!而这种幸福已经好久不曾有过了。现在我只要一拿起书就觉得对‘横渡’犯罪,多看一会儿电视都会不安,每天我都要自问,你对大赛尽到最大努力没有?这件事是不是已经做到最好了?经常从噩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
旁边的东林哭出声来。
   “谁在哭?频……”祁总问,有人把东林拉走,我忍住哽咽说:“没有人,是我。”
祁总又说:“频,你说对不对啊,我们都是女人,我们本是要人爱,要人疼的,可我们为什么反要把自己放在油锅里熬?就算批文下来又怎样?资金咋办?就算资金解决了,谁又能保证大赛安全?九九八十一难,我们才刚刚开头呵,何苦来?就算了吧,让大家好好睡觉,我想今晚我可以不做恶梦了,总算可以睡个安生觉,我要睡觉了。”
    ……
    放下电话,回头看大家,几乎所有人都被极大的震惊了,女人们更是浠嘘泪下、伤感万分。谁也没想到在人前如铁铸钢打般的祁总内心还有这么脆弱,这么伤痛的一面;谁也没想到祁总无意对我讲的这一段话竟触动了每个人的神经。大家仿佛长途跋涉到了终点一样全都跨了,大家或坐,或躺地呆着、傻着、发着楞。
    然后是闻副总打破了沉寂,他吹了个长长的口哨说:“他×的,解放喽!再扛两箱啤酒来,今晚我们一醉方休。”说着他用牙齿“啪!”“啪!”咬掉几瓶啤酒的盖,给每人倒上一大杯说:“来!今天是横渡最后一晚,为祁总、为海峡、为自己,干!”
   “来,为我们跑过的路,受过的罪,淌过的汗,流过的泪,干!”
   “为我们的梦想和光荣,干!”
   “为所有的运动员,干!”
   “为李青山,干!”
   “为兰天星,干!”
   “为孙检察官,干!”
   “为……,干!”
   “为那些傻×干,有人出钱、出力给海南贴金,都不让干,没有他们,今晚我们也不会彻底放松,干!!”
最后这句话是广平说的,这是我今晚记得的最后一句话,为这句话我们又每人干了一大杯,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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