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悲剧,冤、假、错案时,当他们把国家财富变成纸张,又把纸张变成大字报消耗光了的时候,只有这些工人们还在脚踏实地地修补着、创造着。虽然也发牢骚,也有干扰,虽然工程进度放慢了,但一座座桥梁仍拔地而起,一条条道路仍如期竣工。
    我到桥工队的时候,正是他们修完了一座小桥,搬到凉风桠去修复危桥的时候。
    凉风桠在一个边远的山区,那儿大山肃立,怪石参天,像大山皱纹似的深深的峡谷上有一坐标了多年“危桥”字样的——凉风桠桥,桥的旁边有一个百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因为凉风桠桥不在国道上,所以直到桥已经危险得快不能通车了,才把桥工队拉上来。桥工队依山傍水驻营扎寨,一溜黑色的油毛毡工棚在公路两边搭建,就像一束很长的头发上扎了许多黑色蝴蝶结。
    凉风桠不是交通要道,显得格外的宁静,特别是黄昏时分,那山,那水,那幽谷,还有映在水中的倒影,投石掠起的老鸹,袅袅的炊烟,一声声的牛叫狗吠,农妇吆喝小儿吃饭的喊声,本身就是一首诗,一首绝妙的诗。我天天去到河边,默默地倾听着,感受着,心里又空落又惆怅,又温暖又静谧,又想哭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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