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跑来见亚娟,扔下了一点儿钱,说是再无力负担了。又过了几日,不但人不见了,连手机号码也给换掉。亚娟的房租到了期,房东立刻就来催逼,一天也不能缓,只能仓皇地返回。 六莲是个姑娘家,听这些,有如听天方夜谭,只为女友急。亚娟并不怨恨那男人,只怨命不好,她说:“天下男人,都一样的。”六莲说:“你去告他!”亚娟说:“我们又不是夫妻,法律怎能保护我?”六莲想不清这里面的道理,也知讨要赔偿是无望,便问:“孩子怎么办?”亚娟看看六莲,叹道:“就生下来啵!”六莲急了:“那不行的呀!”亚娟说:“医生说,小宝宝都有人形了,做掉我不忍心,给人也行。”六莲问:“给人?”亚娟说:“医院里有人排队等,凡是没有老公陪的,刚生完,护士就来问,我还能得一万块钱呢。”六莲瞠目道:“那不是卖孩子了?”亚娟说:“你又傻!我为什么要白送?”六莲一惊,捂了脸,心里翻江倒海。 亚娟的命运变化,她接受不了。所谓女人的命苦,过去她也会嘴上说说,如今却是发生在好友的身上,犹如利刃刺入皮肉。看到亚娟那陌生的眼神,六莲心里震骇——这就是你吗,亚娟? 从亚娟家里出来,六莲失魂落魄。几个月来,亚娟的成功,多少给了六莲一些信心。但不料,大梦转眼成空。六莲的心里,此刻有东西在坍塌!她明白了,要在那迷宫一样的海口立住脚,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她又想到朱老板秘书的那种明朗大方,顿觉自惭形秽。走到莲塘边,就停住了,痴望着水面。想起满塘荷花的时候,不就是在两个月前吗?那时候白助理刚到莲塘村,夕阳西下时的初次见面,就像在昨天。可是这样快地,就花落了、叶败了,只剩下满眼凄凉。这,就是一个女人的青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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