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极正常的现象,可是他的意见常叫人为难。比如柱基坑刚刚挖好,他提出修改厂房跨度,造成很大返工;刚刚盖上屋顶,他提出要加天窗。最难办的一次是,他一定要把配电室建在贮水池上。杜至砺耐心解释,水和电硬是捏在一起,不安全因素太多。臧先生却说:“大陆太落后,你们见识太少,有机会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那边。”杜至砺心里很是不服,“有机会还是我领你参观一下上海宝钢吧。这么大的现代化企业整个台湾都未必找得到。”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小俞私下讲,这些商人肯定不是大企业家,不过是台湾先富起来的个体户罢了。
    陈如坚是务实的,对臧先生的挑剔和计划多变也是有苦难言,自己对技术问题说不到点子上,对台商又不敢惹,只能把具体矛盾推给杜至砺。
    经过一段思索,至砺找陈如坚谈了自己的想法:
    “时间剩的不多了,臧先生他们再随心所欲地改来改去,按期剪彩投产难以保证,到时责任讲不清,黑锅还得你陈经理背。我看,我们和他们之间应当建立制约机制,能不能写一个备忘录,把几个月来双方协商确定过的事情整理一下,提醒他们。其实现在的设计方案就是臧先生亲自审定签过字的,不能想改就改,……”
    话还没说完,陈如坚立即表态:
    “我看他们也是没干过什么大事,心中无数主意多。你这意见可以,你写一个备忘录好了。我给公司办公室打个招呼,你到办公室去把跟老臧来往文件资料调出来,查一查,搞它个有根有据。你整理出初稿拿给我看。”
    在小李小俞协助下,至砺查阅了全部来往信函、传真,整理了一份九页的备忘录。内容有根有据,措辞语气平和,意在提醒对方,办事要讲科学,有个规矩,工期紧迫,修改和变动不要随意性太强。他从晚上写到拂晓,整整搞了一宿。
清晨,陈如坚在写字台上看到杜至砺写的材料,拍案叫好:
“没错,这就是我要说的话,不要认为我们这里没有明白人,不要那么趾高气扬,盛气凌人。”又把黄廼江、小俞、小李、小符等人全叫了来,抖擞着材料说:
    “工作就要这样,要动脑筋,你看杜工程师思路清析,文字功底强。你们要学杜工程师,懂吗?小符,送去打印,发传真给臧先生。”
    事后,小俞取笑说:
    “老陈脾气蛮大,动不动骂我们是‘土包子’,‘傻乎乎的’,‘你懂个屁’,‘炒够你鱿鱼’。晓得不?他从来不骂杜工程师。现在每天晚上应酬回来,再不是满楼喊叫小李涂啥子‘章光101’喽,而是满楼找杜工程师,见不到杜工,就像六神无主的模样。天大的火气,在杜工程师面前也要咽下去三分。”

    不久,臧先生在肖眭乾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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