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打,什么时候养成这么大架子?”
  至砺莫名其妙地答到:“您碰到熟人,我也不认识,打什么招呼?”
  “你怎么不记得啦?那不是从小给你们理发的剃头师傅吗?”
  至砺真的想起来了,是他,是那位剃头师傅。不过人有点发福了,头发也白了。但是那笔挺的腰板,那颏下黑黑的痦子,痦子上的长毛还没有变。
  父亲不满意地说:“我看你是书读多了,事做大了,钱赚多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至砺呀,我告诉你,人,不管官做大,事干多大,人还是自己!其余都是身外之物。”
  至砺内疚地低下头,自己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离不开父亲的耳提面命。是啊,父亲身上有许多自己一生学不完的东西。他一生敬畏自己的父亲,敬佩他的为人和才干,畏惧他的严厉和一丝不苟。
  记得在南开中学上初中时,至砺贪玩,中午跑到小人书铺租武侠连环画看,越看越上瘾,南开中学要求严格,反映给家长。母亲生气地说:
  “几个孩子就数他淘,你还不给我打他!”
  父亲也在气头上,反握起扫帚,扒下至砺的裤子,“乒乒乓乓”就是一顿揍。至砺从小有一个毛病,挨打从来不哭不叫不求饶,越这样,打得越重。至砺忍着疼痛回到自己房间去睡觉,母亲又嗔怪父亲:“我让你打,也没让你往死里打呀!”
  其实父亲打儿子从来是理智的,他不打别处,只打屁股,他说过:
  “我打你是让你疼,记住自己做错了事,屁股的肉最厚,打烂了也不会伤筋动骨。”
  这次至砺的屁股真的打肿了,打破了。父亲拿了一瓶红汞和一瓶碘酊,掀开被子心疼地给儿子涂药。至砺这回忍不住哇地哭了起来。
  天津考察结束后,至砺恋恋不舍地告别父母。
  到北京,杜至砺又考察了首都工人体育场,这是为纪念建国十周年于1959年建成的十大建筑之一。考察过后又去看望了解唯实。唯实告诉他,调令已经下来,交接工作之后就去投资银行报到。听说至砺在搞体育场设计,拿出一份英文资料,说:
  “这里面介绍意大利的奈尔维,他被誉为‘钢筋混凝土诗人’他在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设计的佛罗伦萨体育场,现在看起来也不落后,送给你参考吧!”
  至砺又到昆明看了一下国家体委的海埂训练基地,到南宁看了一个什么体育馆,急急忙忙赶回设计院。
他没有想到,在他外出考察的短短半个月里,朱工程师已经搜集了大量关于体育建筑的参考资料,其中有场地平面布置,场地排水盲管,草坪自动喷灌设施等等,这些资料在设计中都有直接利用的价值。他对这朱工更增加了几分敬意和亲切。
  就在设计院第一次向市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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