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世界》之《攀登》第26节 露往霜来·锦瑟年华

计任务，叫至砺一同去办公室加班帮助画图。清晨走的时候，女儿还没有起床；晚上天黑回来，女儿已经脱衣服躺在床上。一天的时光，孩子自己穿衣起床，自己玩耍，自己安排吃饭，又自己按时睡下，那还是幼儿园的孩子呀！
　　这么乖的孩子，难得哭一次。每想到三轮童车，至砺的心里总不免有点酸不溜的。是啊，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一年冬天，去商店买棉鞋，柜台里有几双处理的棉皮鞋，有的一双鞋左右脚号码大小不同，有的是其它残缺。明德竟高高兴兴买了一双“顺脚鞋”回来。什么叫“顺脚鞋”？就是一双鞋两只全是同一方向，全是右脚鞋或全是左脚鞋。穿上能舒服吗？从生产到销售，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所以只能廉价处理。“顺脚鞋”，只要六元钱，而正常的棉皮鞋总得三十多元钱一双。这样一双蹩脚的棉皮鞋，明德居然一穿就是两三个冬天。这样的知识分子，上哪去找？每个月拿58元工资，吃三两油，半斤肉，脚上穿双“顺脚鞋”，工作还任劳任怨玩命去干。就这样，运动来了照整不误，挨整之后还是那么傻干。
　　这样的知识分子，你说是无产阶级的还是资产阶级的？面对这样的知识分子，你又能作出什么解释呢？
那几年的生活，几十年后当笑话讲。还拿这副食品来讲，每人每月三两油、半斤肉，鸡蛋、豆腐、带鱼，甚至木耳、黄花菜、粉丝、花椒、大料、火柴都凭票。吃点咏梅牌的味精还得托人趁出差从首都捎回来。大人咬着牙也过得去，那年头胖子不多，很少有人担心身体超重，更没有人致力于减肥。如果谁要心血来潮提出减肥，大家肯定说你是吃饱撑的！有一次至砺去澡塘洗澡，在大浴池里有个胖子，背后就有人悄悄说：
“这人‘短脖大肚，不是伙夫就是干部’。”
　　可见吃那点供应品基本没胖子，反正城市里也没听说谁饿死。
　　孩子怎么办？正在长身体发育的时候，许多家庭养鸡，住一层的可以在窗外搭鸡窝，住楼上的在厨房以至卧室放鸡笼子。至砺曾说：
　　“上小学算术课讲‘鸡兔同笼’，现在要讲‘鸡人同笼’。”
　　平时一心干事业，最看不惯“婆婆妈妈”的周明德，为了孩子，下决心养鸡。
　　春天，农村来的小贩，挑着扁扁的箩筐，里面装满毛绒绒的小鸡仔，很远就听“叽叽嚓嚓”叫个不停。按当地习惯。买鸡仔叫“抓鸡仔”，明德一口气抓了十五只。上班忙了一天，下班回家先喂鸡，后喂人，好在他们家孩子小，粮食富裕，用不着去小饭馆扫剩饭粒。星期日，由于房间小，夫妻倆常常带着女儿去劳动湖公园，让孩子可以有个跑跑颠颠的机会，顺便明德在公园小河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