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两座楼之间狭窄的空地上站满了人,余震不断,大家议论如果再来一下强震,破楼塌下来,还不全砸死在这里?明白人说,到隔壁小学操场去,开阔地带安全。于是人门又涌向小学操场。
    这一天是1975年2月4日,距鞍岭市36公里的海城发生了破坏性地震,震中在叉沟。
    至砺简单安顿了一下妻子女儿,到街上去看个究竟。马路上人很多,沿街建筑物受到很严重破坏。三道街一片房子沿街一面墙闪了下来,整个楼房一堵堵横隔墙和室内陈设全暴露在大街上,使人一看就想到话剧《上海屋下》的午台布景。解放路一座三层小楼,顶层楼板塌下来,把一只皮箱夹在中间,皮箱另一半掛在墙外,随风摇摆。赵哥住的那座小楼,是木结构,梯楼垮掉了,楼上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才下得楼来。
大批避震人员聚集在小学操场,从晚上七点多到次日天明,都不知应该怎么办。不少孩子感冒,老人咳嗽。天亮前后一位在医院工作的中年妇女忙了一夜之后回到操场,介绍医院发生的情况:
   “这一夜不知道送来多少伤员,死了的堆在一边,有口气的就抢救。医务人员不管你是什么科,都要动手处理伤员。我本人是眼科医生,眼科也要上,都成了外科医生。给伤员缝伤口,麻醉剂没有了,就这样咬着牙硬缝。”
    中国老百姓几十年养成了对共产党的信赖,在这生死悠关的时刻,多么希望能听到党的声音呵!第一设计院的人们就是这样盼望着党委的声音,地震当天没有听到,第二天没有听到,第三天没有听到。直到第五天,杜至砺照例到设计院大楼去看有没有什么动静,终于在三楼正厅,也就是曾经贴过造反派“夺权公告”和革命干部吴逸安揭发徐凡的大字报的地方,贴出了一张党委会紧急会议的“公告”。
    公告没有提到抗震救灾的安排和措施,第一条就是,新建家属住宅即将完工,地震后任何人不得强行进入新楼,否则以现行反革命论处,第二条,第三条都是围绕新房分配的有关问题。
    杜至砺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地震后,多少双眼睛眼巴巴指望党委对抗震救灾作出安排,可是至今对地震没有说一句话!震后第一次党委会,不是研究抗震救灾,而是研究新房分配;震后党委第一个文件,不是关于抗震救灾,而是关于新房分配。说穿了,就是赤裸裸地保护即得利益,真是雷打不动。
    抗震救灾只有“自力更生”了,杜至砺回家找来竹竿,旧床架,破塑料布,床单,在小学操场搭设了一个小窝棚,这样的小窝棚已经有几十座了。老婆孩子总算有了一个避震挡风的地方。又冒着余震危险跑回家,烙了一背兜“抗震饼”,总算有吃的了。
    土建室一位老党员从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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