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批条,一口气上到设计院大楼顶层,站在李克朋卧室门前喘了一口气,刚要敲门,听到室内有奇怪的动静,举起的手就停了下来。先是听到一男一女在调笑,显然男的是李克朋,女的是小舒。接下来的动静更不正常,杜至砺是结了婚的人,很清楚那是一男一女急不可耐地滚到了床上。平时对李克朋的风流韵事在群众中早有传说,说的人含着骨头露着肉,谁也不敢把话挑明,不过听的人一听便心领神会。不外乎某女某女跟李克朋关系不一般,因而她本人或者丈夫受到破格提拔重用之类的推测。对这类小道消息,杜至砺从来是不屑于顾去打听,甚至反感,也不大相信。解放军支左,那是党中央派来的,是伟大领袖派来的,怎么会干那龌龊的事?今天在事实面前,杜至砺失望到家了,透过房门传出做爱时女人发出贱兮兮的声音,更令他作呕。这间卧室在九层大楼顶,平时极少有人上来,走廊里没有一点动静,吓得杜至砺缩回了要敲门的手,迅速转身溜走了。
    他下决心再不找李克朋,回政工组找到柳跖淖,把文处长的批条交给他并请转交给李科长。考虑再三,临走前还是应该把对当前运动的看法讲出来,于是说:
   “大胡子,几年来咱们关系一直不错,文化大革命一起造反。离开政工组,我有几句心里话要说。我认为我们院清理阶级队伍搞过头了,当然上面和专案组定的事你也左右不了,那么至少大批判这个口你应该把握住政策,不应该打人,不应该发生过激行为。我们院己经死了几个人,这几个人的问题哪个够得上死罪?”
柳跖淖打断他的话,说道:
   “至砺,我建议你再研究一下《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材料》,特别是伟大领袖写的序言和按语。他老人家把阶级斗争分析得多么透辟,我们周围不是也一样吗?有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特务,有托洛斯基分子,有反动军官,也有共产党的叛徒。他们或策划于密室,或点火于基层,采用打进来拉出去的办法,来达到颠复我们政权的目的。对这一切我们怎么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掉以轻心呢?”
   “我觉得首先应该承认,到文化大革命开始己经建国十七年,经过那么多次政治运动,不要把阶级阵线和阶级斗争看得太过份复杂;再说,即使是坏人,也不应该打、骂、搞人身污辱,象昨天郝蓉,……”
“说到底还是四十年前《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讲的,对于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怎么看,到底是好得很,还是糟得很?”
  “不对,这场史无前例的运动,是路线斗争,是意识形态领域里的斗争。肉体上消灭,能解决什么问题?”
  “杜至砺,我没想到你会右到这种程度!”
  “大胡子,我看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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