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世界》之《旋涡》第18节 闹钟滴嗒·草菅人命

成份不好，心里发毛的人，低头躬腰，不知如何才能躲过这场灾难。
李克朋李科长在会场后面走来走去，欣尝着柳大胡子精心策划的杰作。
只有闹钟“滴嗒”“滴嗒”响。
    三分钟过去，扩音器传出闹钟“铃”的尖叫声，柳大胡子猛然抓起麦克风，恶狠狠地吼道：
“时间到！武卫队执行任务，把大门看好，谁也不许出入，关上门打狗！现在把徐凡安插在土建室的黑爪牙，狗特务李维揪出来！”
    突如其来的宣布，不仅在场的群众没有想到，就连杜至砺也甚感吃惊。他虽然身居政工组，与柳跖淖一起搞大批判，但从来不打听今天该揪谁斗谁这种事。因为他一直牢记大学党支部书记的“三不”名言——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知道多了绝没好处。而早就奉命在李维附近走来走去的两名武卫队彪形大汉，没等台上话音落定，便一左一右抓着胳臂把李维提了起来，忙乱之中踢翻萨克斯管，发出“哐啷啷”的响声，这响声又被一片口号声所淹没。
    李维自打进了军乐队，心里觉得挺踏实。普遍认为军乐队、宣传队、篮球队这三大队是李克朋的嫡系，不会有大问题。他也就逍遥自在地吹了几个月萨克斯，直到被揪，他也不知道究竟为啥，事后也回忆不起来当时是怎么被弄上台去的。主席台上角落里的大木牌子翻过来一块，掛在李维脖子上。事到临头，他低头看，牌子上的确写的是自己的名字，还打了红叉。他也没感到害怕，甚至还想，这牌子不就是一块绘图板吗？设计院人手一块，有的是，足够用了。
    马干事上台宣读了李维的“罪行材料”，说他在解放前读中学时参加了国民党特务组织。
张大眼又上台讲了一段话，看来这是临时穿插的节目，事先并没有准备。他说：
   “我刚从千山干部公墓回来，徐凡的黑干将，阶级异已分子祁光，死了后一直躺在干部公墓，那能行吗？都三，四，喔，三，四年了，还跟我们的革命烈士躺在一起。我带着武卫队员，来了个焚，喔，焚，焚尸扬灰，把祁光的坟墓掘了，烂骨头扬掉了！对于这帮阶级敌人，就是要挖坟掘墓！我操他八辈祖宗！还他妈组织部长，坏人都是他们网罗的！这帮王八蛋，搞得设计院乌烟瘴气。有问题的人老实听着，你们的黑保护伞死的死，揪的揪，你们都成了‘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啦！不要存在任何幻想，赶快交待，不交待就揪！”
    柳大胡子事先宣布今天预备了两块牌子，第一块挂在了李维的脖子上，剩下的一快属于谁？扩音器里又响起“滴嗒，滴嗒”的声音，这三分钟比第一个三分钟还要紧张，还要难熬。最后把情报室一名叫郝蓉的女翻译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