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扔出两个字“没劲!”然厚拂袖而去。没有办法,那个年代就是那么个风气。
    夜深了,灯熄了。“哗哗”流淌着的海河水变成黑暗的浊流。
    第二天,杜至砺在怅然之中又意外地接到石晓矜打来的电话,话筒里先传来“咯咯”的笑声,接着是她那熟悉的声音:
   “表哥,昨天生我的气了吧?今天晚上我请你看电影。七点钟,老地方。”
    他想问一问,看什么片子,哪个电影院。没等他开口,电话挂断了。
    劝业场对面的光明电影院,电影散场了。灯光重新亮起来的时候,看得出,一些观众脸上还挂着泪花。至砺和晓矜又默默地向海河边走去。
    他们看的是香港拍的越剧艺术片《红楼梦》。
    至砺闷闷不乐地问:“你为什么偏偏请我看这样一部电影?”
   “你不喜欢吗?”
   “你是不是说,我们之间也应该像贾宝玉和林黛玉那样,是一种悲剧的结局?”
   “怎么讲呢?世上不遂人意的事很多。我总是忘不掉你请我看《日出》,最后陈白露临终的读白,‘太阳出来了,黑暗落在后面,但这太阳不是我们的,’……”
    至砺心头一震,想到的是,她弦外之音表达的意思,是不是说,“我门不能朝那个方面发展,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但就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又怯于开口。还是转了一个弯子,问道:
   “我不明白,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的来往,会影响你和别人的关系?”
   “表哥,你误会了,我还跟过去一样。其实,有不少男孩子给我写过信,同学中有,亲戚圈里也有。他们的信,我没回过一封,只是和你一个人有过书信来往。”
   “那么,我们今后继续通信来往,又有什么不好呢?”
晓矜矜持地摇摇头,说:
   “你走吧,再也不要想我了。表哥,明天我送你上火车,在惠中饭店后面汽车中心站等你。”
    他俩最后一次告别了海河。至砺把晓矜送回宿舍,她看他情绪不好,又掉回头相送,互相默默送了两个来回,至砺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他蹑手蹑脚打开门,母亲还没睡,显然是在等他。每天至砺回来很晚,她从来不过问儿子的去向。但凭着做母亲的直觉,心里又是清清楚楚。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母亲终于开口了:
   “你和晓矜的事,倒底怎么样了?也可以跟当娘的说一说吧?”
   “什么也没有!”
   “现在你们年轻人的事儿,咱也琢磨不透。你不要以为你娘是老封建,你哥哥小的时候,我就没管。那年你舅母给你哥哥搓合的,就是石家大女儿,也就是晓矜她大姐。我就说孩子还小,等孩子们大了,让他们自己做主。后来,你哥哥当兵去了,是死是活,当时没准儿的事,咱也得对人家负责。你们的事我也不想多管。你也不小了,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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