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麦场上,第二天刘衎还创下一天割四亩麦子的纪录。连贫下中农都为之瞠目结舌。
三年困难时期,发牢骚讲怪话,不过,党让自力更生战胜困难,他们也努力去做了。“粗粮细作”、“增量法”、“人造淀粉”、“培育小球藻”…… 办法有的是,把麦秸磨碎过筛,不就是“人造淀粉”吗?当然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在操场旁边开上一小块“自留地”,种点南瓜,南瓜熟了用搪瓷脸盆煮一煮吃,那是真能填饱肚子的。
    六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在“一天等于二十年”的年代,你说这六年等于多少天?写起总结来,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但是回过头来看,这六年代价是够惨重的了。就拿这个班来讲,入学的时侯64个人,临近毕业时只剩下46个人,恰好个位数和十位数颠倒过来。如此严重减员,人都到哪里去了?
    运动中挨批挨斗的——送去劳改;香港籍的回家探亲——有去无回;神经衰弱的,发展成严重神经官能症——退学回家;贯彻高教六十条,工农调干生实在跟不上的——只好掉队。
    最凄惨的要数何根宝,鬼使神差,去年暑假从西双版纳偷越国境,是死是活谁也说不清。最辉煌的是一位姓姜的,豫西山区苦大仇深雇农出身,经过严格政审,充实到马列主义教研室当教师。不过刘衎见面就拿他开玩笑:“算了罢,你不是搞马列的料,还是专门去研究机械唯物论吧!”
    剩下这46名,应当说是比较接近我党要求的又红又专条件。其实,经历过风风雨雨,谁心里都有本账。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快点走完最后这个过场,快点踏上工作岗位,开始崭新的生活。
事与愿违,政治鉴定又起新风波。
    那个年头,肚子里稍稍有点食儿,就又开始穷折腾。折腾什么?还不是折腾人!有的人刚刚吃了两天饱饭,就又把找别人的毛病当成神圣天职。先是杜至砺被批了一顿——“有只专不红倾向”,但是和者盖寡,没成气候,平安过关。有人又揪住女同学周明德,结果是在政治鉴定会上大出血,被送进医院。
政治鉴定的顺序,是经过精心安排的。最后一名是刘衎,就在九十九拜之后,只差一哆嗦之际,刘衎被打成反革命。平静了几年的建筑大学,再度掀起阶级斗争的轩然大波。
    平时,刘衎这个人既不能说是左派,也绝不象个右边。他在政治上明显没有什么企求,哪场运动也轮不到他冒尖和挨整。学习属于那种头脑聪明,方法得体,不甚费力就可以拿到好成绩的类型。平时有点散漫,可是干什么也不偷懒。刘衎好运动,篮球、排球都是校代表队,田径五项全能参加了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四肢发达”的人,不一定“大脑简单”,刘衎的独唱《克拉玛依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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