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是天尧,她不停地呼唤:“哥哥,我来了,赴汤蹈火地来了,出生入死地来了,你知道吗?你听见了吗?”
    混沌中、绝望中不知过了多久,天已漆黑一片,军舰终于驶进了码头。逃脱了死神的追捕,多少人高兴得热泪盈眶,多少人欢呼跳跃,可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船已在海上航行了四个小时,天尧所乘座的飞机早该起飞了。
    军舰虽驶进了码头可却没法让乘客下船,海浪一次次把军舰推开,一次次把跳板像抛木屑一样抛起来,多少人急得跳,可佳却已无所谓了。两个钟头又过去了,最后还是水兵奋不顾身扑在跳板上压下去,把命都压在跳板上,这才使军舰靠了岸。可佳看着那些水兵,一次次感动不已,她的职业习惯告诉她应该拍下这些千载难逢的画面,可是她竟连举相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她踏上陆地的时候,时间已快八点,绝望加折磨,浑身的筋都像被抽掉了,她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再回头去看看那黝黑、神秘、可怕的大海,恍若再世,真如死过一次又复活了。这时一个那么清晰、激奋的念头主宰了可佳:既然我已死过一回,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既然我已去过一次地狱,这生命便是彻底属于我自己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挑选一种新的活法,开始一次新的生命?
    这念头给了可佳意想不到的活力,她忽地站起来,她还要去找天尧!也许真会出现奇迹,或飞机晚点,或别的什么原因天尧没走,找到天尧,只有找到天尧,那才是她的归宿。
    她直奔机场,可值班室的人告诉她那个航班已准时飞走了。
又奔到宾馆,得知他下午退房……
    任何希望都没有了,可佳这才感到又冷、又饿、又乏。她不愿回去,为了天尧,她今天已面对过死神,不能再去面对任何别的人了。
    她回到报社值班室,冲过澡,换过衣服,吃了点饼干,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可佳被一阵“当!当!”的钟声惊醒,朦胧中想起今天还有一件什么大事?抬头一看墙上的日历,鲜红的“25”,石英钟正指十二点,她猛省起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她摸出包里的木鱼便往楼顶跑。
当她一口气跑到九层楼顶时,已是喘不过气了。
    大地沉寂,天空深邃湛蓝,只有星星在天空闪烁,城市在星星下边沉睡。经过一番生与死的体验,可佳感到生命是那样的宝贵,生活是那样美好,那罩着她的星空就像天尧的眼睛,眨着像星星一样数不清的爱,那裹着她的清风就像天尧有力的双臂,拥着给她无限的情。
    她,平静地举起了手中的木鱼……
    突然,不远处却先传来“梆!梆梆!”的声音,可佳暗自在心里笑自己:“瞧!真是走火入魔了……”
不!不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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