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在郝妙心里,一切人和事都划分了价值和等级。
    我还亲眼见一次郝妙从一个摔倒在地、流血不止的孩子身边走过,假装没有看见,可平常只要有大人在,她可是把人家捧着不放手的。
    可不得不叹服郝妙的工作非常出色,分配她搞统计,本来这是一件很轻松的工作,可她做得非常认真,看她做统计表,可算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她还向局里不断主动汇报工程进展情况,为此桥工队经常得到局里表扬,和局里的关系也拉近了许多。
    郝妙最喜欢往局里跑了,不管怎样麻烦,她一个月总要跑那么几次。每次从局里回来,郝妙都要带回一大堆关于局里派系斗争的新闻。远离尘世,我乐得耳根清静,实在不想听,可郝妙总是这样居高临下地说:“你不关心政治,政治要关心你,你不左右形势,形势要左右你,除非你是笨蛋才喜欢被别人左右。”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总觉得郝妙眼里有一种深奥莫测的光。
    郝妙说得最多的是晏从兵。
    我渐渐地觉出郝妙对晏从兵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一讲起晏从兵就压抑不住自己的激情,不是讲他的“桃源三结义”;讲怀仁地革委杨志龙以及“鬼才”贺子文;就是讲他的过五关斩六将。还有一次,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她说:“你知道吧,晏从兵是孤儿,父亲是英雄,他还没有结婚呢。”过了一会又说:“听说这人眼光高得很,人也鬼得很。”说着眼里有闪着一种向往的光:“那天,你没看见,他穿了件黑色的皮夹克,真是好有派,好帅呵!这种人走到上海也是亮得出手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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