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了,我开始格外地关注他。
    如果说秀清、秀江、秀其、秀松使人赞叹青杠坡天杰、地灵、人秀的话,那么秀川的内心则更胜一筹,令人惊叹不已;虽说“秀”字辈兄弟都强壮、端正,可谁也比不上秀川挺拔、俊美。那不是一种精雕细刻的造作美,而是一种玉成天然的旷野美、原始美。特别是他的神情:聪慧中透出憨实,稳慎中透出机敏,看见他就会联想到大山的厚朴,山泉的清亮,青杠的伟岸。不由人不去关注他。
    全队男女老少、上上下下都喜欢他,“秀”家兄弟也都说秀川是他们之中最聪明的一个。他们说他心里像点着灯似的透亮,学什么会什么,干什么像什么。只可惜少读了几年书,从小没人点化,不然保准会成为“什么家”。
    领导都器重他,有什么重活、难活、细活全交给他。人们常说,修桥如果是绘龙的话,吊桩就是画龙点睛,而秀川就是吊桩班班长,是点睛高手,工人们说秀川他干活就像绣花一样,从不出差错。
    秀川的父亲是青杠坡出名的石匠,从小耳濡目染,秀川也学会了一手好石匠活,打磨子便是他的业余爱好,而桥工队天天磨豆浆,餐餐做豆花皆是因有他打的磨子特别好使的缘故。
    家属们喜欢他,几乎每家都有一个他打的磨子,同时那磨子好看得可以做工艺品,不仅小巧玲珑,而且周边还雕龙凿凤。他是每户人家的座上宾,谁家做好吃的都叫他。而谁叫秀川帮忙他都实心实意,他的真诚到了让人不忍和他开玩笑的地步。
    姑娘们心里有他,虽然桥工队未婚姑娘只有几个,而且个个都不赖,可秀川从不和她们打堆,甚至一句玩笑话都不会出口。姑娘们都嗔怪地说:“秀川好傲呵,眼睛角角都不瞟人。”婆姨们说:“秀川眼里水深,怕淹死你们哩,秀川眼里有火,怕烧死你们哩。”
    男人们看重秀川,他不仅是工作的好伙伴,绝对是可以死靠的朋友,大家都说有秀川打伴,可以打得鬼赢。还有秀川打得一手好球,在山里没有什么娱乐,平一块地,支两个架子,便打篮球。秀川是打球的好手,有他打球,看的人格外的多的,调皮的人说:“秀川的球都扔到女人的心里去了,可就是没人把球投到他篮圈里来。”
可无论说什么,秀川从不胡乱应答,总是一笑走开,笑得那么矜持、得体。我虽然到桥工队不久,但对秀川也不由自主地有了特别的关注。我思忖着,甚至苦恼着,不知其解:体魄、容貌是大山给的,教养、风度也是大山给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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