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生死

家伙是个什么东西？”霍半忙赔笑道：“你莫气！这位老吴，是个广州老知青。”老阎听了，脸上皮肉动了一动，说道：“怪不得！霍队长，看你们这莲塘村，欠费不交，破坏招商，今日我们来，就是要解决问题的。”他扭头朝后使了个眼色，随同来的干部，就呈半月形慢慢围拢过来。老阎遂命令道，“拔锅！揭瓦！以财产充抵欠款！”随来的干部听令，都动了起来，跃跃欲试。黄所长虽然穿了警服，却立在人群后面，不肯上前。四个年轻仔冲上堂屋，就要去抱吴老伯，围观的乡人惊呼起来，嚷成一片。老伯哪里肯束手就擒，一脚踢翻了竹椅，把烟筒狠狠摔到地上，伸臂拦住来人：“敢动！光天化日，没见过有人敢拔锅的！你们要进去，可以，但你我中间，先死一个再说！”后面的乡人，都为之色变，不由自主地后退，小孩子也“哇”一声都纷纷跑了。
    僵持中，忽听院内有人厉声喝道：“娘老子的，要抢劫么？”听声音，众乡人便知是老金来了。若川与小郭都去了镇上，老金在鳖场得到消息，即刻带了人、拿着工具跑过来，起初见是镇政府在追债，没敢贸然上前。听了一会儿，他耐不住，便吼了一声，随来的工人也一拥而上。一直躲在后面的黄所长，立即大喝一声：“想干什么？”有人就故意喊：“打老阎！”老阎一听，肩膀抖了一下，大怒：“妨碍公务，都给我拿下！”霍半见势不妙，忙上前劝老金：“这事，与你们没关，不要莽撞。”却见哥苗也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掂着伐木斧，在石阶上当地一敲，对霍半说：“队长，你为何吃里扒外？”霍半急得直顿脚，说：“关我什么事？老阎呀，算了！行动我不参加了，要撤职要查办，随你们的便！”说完，甩手就要走，忽见霍井石也在人群中，便伸手去拉：“你在这里作甚？”霍井石说：“你不要管。”霍半松了手，骂了声“死仔”，便怒气冲冲走了。
     乡人们与老伯相处多年，知道老伯是个“石敢当”，能镇百鬼，没听说有谁敢欺负他的，都暗暗希望老伯能顶住。霍半一走，霍家的人便没了顾忌，喧嚷声越来越大，还有人在喊：“滚吧！”阎常委面皮上的肉，便越发颤得厉害。哥苗见包围圈并未松动，朝地上啐了一口，指着老阎道：“你们，是要逼命么？”老阎是见过大阵仗的，毫无所动，提高喉咙说：“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最好不要对抗。黄所长，你来配合一下！”黄所长很不情愿地走到前面来，环顾一下众人，说：“不要惹事，法律是开不得玩笑的！”老金想起老伯的恩德，觉得今天就是报答的时刻，便刷一下敞开前襟，拍拍皮肉说：“哦？莫非还敢毙人么？”黄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