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煲汤

当饭吃了。”若川说：“你喜欢哪一本，就拿去看。”六莲便问：“这些书，能看得完么？”若川说：“买书，就是要看的么，不看完怎么行？”六莲掩口笑道：“我还以为，你们知识人，买书就是摆样子，吓人用的。”若川听了，不免有些伤感，就说：“什么事入了门都不难，就像养鳖、种田，会了就不难。”六莲便讥讽道：“说话不要太像老师哟！你是说，读书是和种田一样的？”若川说：“道理当然一样。”六莲说：“我会种田，但我为什么读不成书？”若川便语塞了，六莲接着又说：“我阿爸喜欢读书，可是他为何要种一辈子田？嘻，我做梦都想继续念书，可是……只能做梦吧。我总是想，人能走的路，好像很多很多，又好像，没什么路好走。”若川说：“你别这样想。正因为没有，你才想有，若人人生下来什么都有了，那还有什么稀罕？”
    六莲面露惆怅，又把床上的书翻来翻去，说道：“你讲的这道理，我都懂，可实际上，你让我怎么办？到海口去打工，能不能站得住脚，还是个问题。你说人人生来就有，便没意思，可就连这没意思的东西，我也没有。”若川一怔，猛地想到六莲的身世，心里又痛，只好说：“老天生人，就是要让人不圆满的；但是不圆满的生活，也要活吧。”六莲便跳起来：“好了好了，我要是有你的知识，就去做大事，我不会来养鳖！”她看见若川没有把汤喝完，就逼着若川喝完，“不喝，伤怎么能好？”若川只得把碗重新端起，笑道：“海南的姑娘，会疼人啊。”六莲脸就一红：“乱说。”
    这一天，六莲又来送汤，忽见池边有个年轻仔，眼熟得很。走近看清了，发现竟然是霍井石。霍井石是六莲的小学同学，人老实，不爱交往。同学六年，六莲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此时霍井石也看见了六莲，停下了手来，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六莲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做工？”霍井石的脸孔红了一红，说：“刚刚来的。”六莲就问：“你叔叔会让你来这里？”霍井石说：“就是他让我来的。”六莲很感意外：“哦？你干得了这个？”霍井石嗫嚅道：“从小学出来，我什么都做过，连石头都扛过……”这时，正巧有工人喊他去投饲料，他便慌忙应了声，朝六莲笑笑，就跑开了。
    见到若川，六莲就问起这事。若川答道：“是有这事，交易而已。”六莲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放心不下：“让他来这里，不好吧？”若川说：“看这小孩子，还老实，大概不会有问题。你了解他吗？”六莲说：“他么，我的老同学，人倒是很老实。难道他没有别的地方好去？”若川说：“霍半说他找不到事做。”六莲就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