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老陈则很少亲自出面。上周刚给你发过信,第二天我接待的是××省书记×××,看完鞋厂很满意。出来后书记的秘书把我拉到一边问,能不能给每位领导搞一双鞋子?然后递给我一张鞋号单子,我也只好照办了。名义上是取经学习,还‘搂草打兔子’——顺便捞点小便宜,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太掉价了?这样让人家台湾老板很看不起。”
    “你猜,今天谁来工业园参观了?是岳宗太——咱们建设邢钢时那位总指挥。晚饭后我刚刚去琼苑宾馆看过他回来,他还是很熟悉基本建设的,谈了不少,也一再鼓励我好好干,充分发挥一技之长。”
    “告诉你一件倒霉事儿,不过不是发生在我身上。工业园要搞一个标徽设计,全国征集方案,天津大学一位段教授千里迢迢送来一个不锈钢标徽模型。这位仁兄在街上兑换港币,被人家骗走几千元。我同情他,可也哀莫能助。本来公司承诺,评选出好的方案,还有奖金,现在也落实不下来。连我的信誉都赔进去了。”
    “小筱晚上去歌舞厅唱歌,赚点外快,邓总让我出面找她谈谈,要在公司干,就不要去那些地方当歌手,影响很不好。我这不是真的成了‘不管部长’?噢,对了,明天驻华16国银行代表参观工业园,陈如坚从香港打来电话让我主持接待。小俞对我说,您脚上那双鞋也得换换啦,这年头哪还有穿‘三接头’皮鞋的?不能在16国银行家面前丢中国人的脸面,我上街买了双‘老人头’皮鞋,400多元呢。回来后,国昌杰又说是假货,上当了,这些事总是搞不明白。”
    至砺的家信,像随笔,像报导,事无巨细,生动真实。信纸按页编号,大流水,信封也编号,目的是如果丢失一封随时可以发现。对至砺的家事,朱工程师是比较了解内情的,他开玩笑说:“将来,把你们几十年的通信编辑起来,简直是一部现代的《两地书》。”
    夏天,明德为考察宝山钢铁公司引进的新结构、新材料、新技术,来到上海,住在堂兄明復家,收到至砺寄来编号NO26的信。在第136页上绘有一张图表,标题是“华发集团组织机构和负责人系统表”。明德看过,顺手递给堂兄。至砺编这张表未必有十分明确的目的,只是想让妻子更多了解自己供职的公司,明德递给堂兄也是个下意识动作,结果明復却意外地发现了重要情况。他指着这张图表说:
   “你看,这个集团公司香港总部董事长原来是张鲁沂呀!太巧了,我们是老朋友喽。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呀,不过你当时年龄太小了。抗日时期我俩都在西南联大,我读文学,他读经济。后来又一同去了陪都重庆,他又从重庆去了延安。解放后张鲁沂调来上海当局长,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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