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授讲得十分清楚,我再具体化一点,你们的担子有多重?还拿土建室来说,现在老同志平均年龄早已超过五十岁,队伍老化是摆在面前的事实。十年后老同志大部份要退休,工作的担子逐渐就要转移到你们肩上。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建筑设计市场化,你们不仅要用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在数量上几倍于你们的退休老同志!当然我讲的是几年以后的情况。努力学习,认真工作,准备挑重挑,是你们唯一的选择,否则你们面临的只有被淘汰!”
  杜至砺经常会想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说一些别人不敢说的话。但这又绝非故意耸人听闻的无稽之谈,难道他说的不是事实吗?
  刚刚踏上建筑设计岗位的青年们崇拜刘宝庠这样的名教授,也把杜至砺当成自己的偶像。他们与设计院几十年来形成的错综复杂人际关系没有什么瓜葛,又不存在偏见和嫉妒,青年们给杜至砺做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定位——“设计院承上起下的人物”,“少壮派的代表”。
  就在函授站开学这天下午,党委副书记常生到土建室主持了一项无记名民意测验。土建室二百多人,专职书记、室主任、副主任、主任工程师、副主任工程师、专业大组长,加起来超过二十人,全是六十岁上下的老头老太太。领导班子严重老化,更新换代迫在眉睫。党委想摸一摸底,群众认为谁是最合适的接班人选。众望所归,杜至砺得到了最高票数。常生拿着民意测验结果匆匆回党委汇报,贾名如更不想宣布和透露这一结果,所以二百多名群众又当了一次“群盲”和“阿斗”,只有在一张白纸条上写自己推荐人姓名的义务,并没有知道其结果的权利。如此而已。
  周明德刚刚从北京出差归来。在北京少不了去看望一下张光。张光从中央党校毕业后,留在北京主编一份什么理论刊物,贵州记者站的记者来京办事给这位领导捎来一瓶精装董酒。可是送礼的人并没注意到这张光一生烟酒不沾。周明德告别时,张光顺手把董酒送给了她,一语双关地说:
“带回去给你们家至砺享用吧,我一生没那口福。”
这话仅仅指的是酒,还是包含别的什么?明德回来原样学给至砺,至砺只是笑,没有吭声,大家心照不宣吧!
  近几年应酬多了,杜至砺发现自己能喝点酒,有了好酒,自然会想到嗜酒如命的李维。星期天中午,杜至砺请李维来家里喝董酒,还有一位最尊贵的宾客刘宝庠。
  杜至砺对酒没什么感情,好酒坏酒到他嘴里一个味道,不过对酒文化已经开始入门。酒菜摆好后,他用两根竹筷子卡在瓶口下面,右手食指垫在筷子下当支点,左手轻巧地一翘。“嘭”的一声,瓶盖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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