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杀未遂,又增加了一条罪状——对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抢救过后就又拉去批斗。
  对于杨水秀的遭遇,至砺也有几分同情,问道:
  “那后来呢?”
  “那段时间,我才体会到无缘无故挨整的滋味。过了几年,我的问题基本平反,老爷子又恢复了领导工作,阴树仁跑来提出复婚,我当然不会同意。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架不住他软磨硬泡,再看看孩子,我的心就软了。我们家老爷子可火啦,指着鼻子骂我‘好了疮疤忘了痛’,又骂阴树仁是政治流氓,投机分子。我想可也是,这种人干的是落井下石,我怎么还能跟他过?也就拉倒了。这不,十几年我就这样过来了。”
  “那现在阴树仁怎么样了?”
  “嗨,别提他啦,那还是人?后来他又找了一个比他小好多岁的女人,听说是归国华侨,祖籍广东海南,是不是有个叫什么乐东的地方?”
  至砺摇摇头说:“不清楚,那边很不熟悉。”
  “他俩结婚的时候,在酒店包了十几桌酒席,阴树人还给我送来一张大红请帖,我一气给撕了个粉碎,大哭了一场。”
  “那现在孩子呢?”
  “孩子一直跟着我,那是我的肉呢,我一辈子还图啥嘛?就是看着孩子好好的,也就满足啦,你说得是?”
  至砺也很动情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和赞同,又问:
  “孩子不在家?”
  “这不?孩子让她外婆接去了,外公外婆特别疼爱这孩子呢!”
  至砺看了一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觉得这么晚,一男一女呆在一起有点不方便,就把话转到正题,直截了当地说:
  “我来看你,一方面叙叙旧,一方面想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你说。”
  “我认真读了十一届三中全会公告,里面着重讲到‘实事求是,有错必纠’,‘平反假案,纠正错案,昭雪冤案’,我觉得中央这次对解决过去的问题决心很大。我想,周明德学校的事是不是也应该重新甄别一下?”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杨水秀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说话也字斟句酌起来:
  “文革中我当了几年‘反革命’,对于过去挨整的人那种处境才有深切的体会,用现在的眼光看,过去学校时整的一些同学,的确过分了一些,给这些同学在心理上造成很重的创伤。有时我也想,刘衎是不是处理重了一些?周明德是不是处理重了一些?看来是有些问题,根据中央的精神,学校肯定要复查的。不过——我记得,毛泽东同志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里讲过一层意思。毛主席说,‘有些人不了解我们今天的政策适合于今天的情况,过去的政策适合于过去的情况,想利用今天的政策去翻过去的案,想否定过去肃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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