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兮兮的小男孩,说:
   “就是他,没有错儿!怎幺刚按住手转过身去就赖帐?啊——闹了半天你们是一伙的!”
    对方桌上摆满酒、菜、饭,有的歪戴帽,有的斜瞪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群小地赖。饭吃饱了,酒喝足了,有的在掏家伙,有的抄起空酒瓶子,嘴上还骂个不停。那位走南闯北的司机也没辙了,眼看一场殴斗就要发生,而且双方力量悬殊如此之大,结局可想而知。整个餐厅没有一点声响,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申张正义,制止邪恶。
    剑拔弩张,箭在弦上。
    只见周明德“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这还得了啦!你们以为天下大乱,真的没有王法了吗?掏人家包,还想成群结伙打人吗?”
    在那“公检法”被砸烂,每天都有武斗发生,打死个把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的年月,一个女青年敢于临危不惧,挺身而出,实属罕见。面对这种阵式,已经容不得半点迟疑,杜至砺“蹭”的立起来,顺势踢开凳子,站在明德身边,历声喝道:
   “你们想干什幺?”
    圆桌周围的青少年,虽然人多势众,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威慑给镇住了,有些发毛。你看看我,我捅捅你,然后一个个侧着身子,轻手轻脚向餐厅门口溜去,推开大门鱼贯而出。
    杜至砺怒气未消,这时已经忘记害怕,冲着门口大喊一声:
   “别跑,回来!”
    十几个小地赖挤出门口,撒腿向西跑去。
    险情排除了,整个餐厅几十双眼睛投来敬佩的目光,气氛又活跃进来,杯筹交错,乱嗡嗡地议论起来。
杜至砺冷静下来,一阵后怕,拉起明德的手,轻声说:
   “别吃了,还不快走!”
    两个人出门,杜至砺边走边说:
   “他们向西,咱们向东,别跟他们走到一起。我们必须立即离开,万一这帮家伙再返回来。可就不好办了。”
    拐了一个弯,至砺松了一口气,接着说:
   “我的宝贝,你也不想想,现在什幺年头,什么形势!以后这种闲事你可千万别再管,现在社会秩序不同于五十年代,有几个敢管闲事?”
   “我就没想那幺多,只是看太不像话了。”
   “道理是对的,真的打起来,十几个小流氓,我们怎么对付得了?今天算你运气,你的气势硬是把他们给镇住了,说不定他们还以为你是公安局的呢!”
    两个人开心地笑了。至砺又说:
   “我拿你这脾气可真是没有办法。”
    至砺还是很仔细的,从这天起,至少有两三个月没敢进这家餐馆。
    夫妻双双回到大楼。从上次周明德顶撞了外调人员,又惊动了李克朋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对她的政策攻心“画像”也暂告结束,不了了之。当时的口号是“抓革命,促生产”,革命要革,生产任务也要完成,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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