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脏和乱都让人感到亲切。
    鞍岭是一座工业城市,技术人员大多是外来户,住房条件和工资级别一个道理,与个人资历是挂钩的。赵哥和大姐,五十年代中期大学毕业,在一幢日本统治时期建的旧式小楼上住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子。这房子很旧,不过,可以想象当年是很考究,很豪华的。木地板,木楼梯,有壁炉,有壁格。据说当年日本侵华时,是厂矿长一级住的。当时一家住一栋,现在把上上下下分给四、五家住。他们两个儿子,全家四口人住这么小一间屋。把壁格的推拉门拆掉,正好是一张床的尺寸。里面放上一张床,夫妻俩睡下面,两个儿子晚上爬到壁格上层的搁板去睡觉。剩下的全部家具是一个两屉桌、两把木椅和一个转角小书架。书架上找不到一本《毛选》和《辩证唯物主义提纲》、《政治经济学》、《联共党史》一类时髦的书籍,全是硬皮精装俄文原版书,当然大部份是专业书。明德在书架上还翻出原版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和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这就更增加一种亲切感。
两个男孩非常漂亮,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绝对超过以后若干年的任何一个“童星”。这也是做父亲的骄傲,赵哥自豪地说:
“懂吗?按米丘林学说,这就是远缘杂交的结果。我是哈尔滨道里的,卡佳是陕南人,陕南山青水秀哇,女人比四川姑娘还秀美。”
大儿子有张放大的照片,四、五岁时拍的,小鸡鸡从裤裆里露出来。赵哥指着照片那个部位说:
    “怎么样,我儿子带劲不?这就是本钱,本钱!懂吗?”
    大姐嗔怪道:“阿廖沙,你胡说什么?人家小周还是个姑娘。”
    赵哥满不在乎地说:“怕啥?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又侧过脸附在至砺耳朵上说:“等你结婚之前,我一定给你上一课,讲一讲夫妻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完自己哈哈笑起来。
    明德开朗地对大姐说:
   “没关系,我很喜欢你两个儿子。”
    大姐说:“你喜欢,就给你当干儿子吧!”
    还没有结婚的周明德,一口气收了两个干儿子,大的六、七岁,小的只有两、三岁,就这样当了干妈。
    他们家脏到什么程度?床单、枕头、被里、被面,一个颜色——灰色,很难辨别出它们原来的颜色,也很难说是洗干净还是没洗干净。饮食习惯也别具特色,除过年过节,很少炒上几个盘子几个大碗,大姐最拿手的是“面疙瘩汤”和“猫耳朵”。说穿了就是图做起来省事,不过吃起来也满香。粮食和蔬菜一锅烩,放上盐、调料和猪油,热乎乎端上来一锅,自己吃自己添。还有一年四季不断的一坛四川泡菜,如果赶上发薪那几天,还会有酱肉、香肠、烧鸡之类。
    这样一个随便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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