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活上,脱离群众,资产阶级化……。学校的事情,这里人并不了解,大字报里却扑风捉影,无限上纲,写得血淋淋的;至于穿高跟鞋、戴大发卡、扎蝴蝶结、背大书包,都成了罪过。这算什么问题呢?忆苦思甜的事,更是断章取义,歪曲事实了。至砺感到不理解,感到气愤,同时心里也很紧张。
    晚上,无锡老正兴饭馆。
    弥漫着火药味的政治气氛,冲淡了恋人重逢的喜悦,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闷。
   “这场运动,不是设计革命吗?真是莫名其妙,回到院里才知道,怎么把你当成对象了?”至砺又有点嗔怪地说,“这么大压力,你为什么写信不告诉我呢?”
   “我已经够生气啦,何必再给你增加压力呢?”
   “学校的事,早已作了结论,杀人莫过头点地,还要咋的?忆苦思甜的事,那么多人在场,组里政治学习都是我记录,可以查嘛!生活作风,穿什么,戴什么,各有所好,又不是奇装异服!这样搞,反而把严肃的政治斗争弄得庸俗化了。我看不要管它,天塌不下来,该干什么干什么。”
   “可笑,我们到设计院才一年多,不少人到现在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可是一搞起运动来,全都盯上了我,好像他们什么都清楚。更可笑的是,有人找汪兴安调查我的言行,汪兴安说什么?他说,你们都说周明德有问题,可我跟她接触六、七年了,她讲话从来都很马列,找不出错话来。硬是把他们给顶了回去。”
    至砺思索了一下说:“过去我从来不大关心政治,自从跟你好了以后,觉得不关心是不行。在包头传达设计革命文件,我很注意学习,毛主席的批示不是这个意思。精心设计,精心施工,在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多快好省地搞好设计工作。这明明是在讲设计工作,针对的是技术工作中脱离实际,粗制滥造,不思进取,因循守旧这类问题。不去提高自己,不去改进工作,运动一来,就想整人。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明德若有所思地说:“传达文件时,还有两句话,不知是中央谁讲的,‘管理也是社教’,‘设计革命也是社教’。什么是社教?就是社会主义教育。什么是社会主义教育?就要搞阶级斗争嘛。”
至砺无可奈何地说:
   “算啦,弄不明白,不去管它。6角2分钱的无锡肉骨头,照吃不误。反正我回来,俩人在一起就好了。”
明德忧心忡忡地说:
   “本来想大学毕业可以专心致志地工作。没想到人走到哪里,阴影跟到哪里。这次运动过去,下次还不知道怎么样,这才仅仅是开始呢。至砺,你还年轻,领导也很重视培养。这样下去,对你进步和发展会有影响的。”
    按当时的观念,进步就是入党,发展就是当官。
   “我从来就没想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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