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世界》之《苦涩》第9节 情真意切·以柔克刚

的。”
    至砺的犟劲又上来了，越是这样，我越要跟她好。我亲眼看着她在毕业鉴定上写下誓言，要用自己的努力和成就，证明自己对党的忠诚。现在站在生活的新起点上，踌躇满志地实践自己的誓言，也正是最需要支持和帮助的时候。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呢？明德个性中最可爱，最具魅力的就是一种刚强劲，我偏要帮她挺住，恢复她本来的面目，并得到应有的承认。至砺把明德比作一颗埋在土里的珍珠，就是要把这颗珍珠从土里挖出来，揩掉身上的泥土，让她放射出自己的光彩。
    而有些左派呢？就怕珍珠出土，那样相比之下，左派的光泽就会显得暗淡无光了。
    处在这样一种矛盾当中，两个人的关系，近两天，远两天，谁都感到离不开对方。办公室门边立着一个木制衣帽架，像一片屏风，冬天可以挂大衣外套帽子，也起挡风作用。明德每次走进办公室，转身关门的一瞬，人还挡在衣帽架后面，辫稍绛红色绸蝴蝶结却先飘了进来，每当这时，至砺的心就会为之一动，就会思想开小差。同样，每天清晨，至砺身穿罗纹运动服——上身湖蓝色，下身草绿色——去锻炼，只要明德从窗口看到那高挑矫健，潇潇洒洒的身影，也难抑制住阵阵心跳。
    一男一女，走到这个份上，两个人的距离很难拉开了。
    忆苦思甜运动开始了，从设计院知识分子是主体这一实际出发，徐凡提出，在忆阶级苦、民族苦的同时，还应当加上知识分子旧社会求学苦和求职苦的内容，以便更大限度调动广大知识分子积极性。
设计院工会和团委召开大会，安排几名典型人物上台做忆苦思甜报告。给明德送书架的两位工人师傅都上台做了报告。年龄大的姓宋，宋师傅讲，解放前咱工人吃不饱穿不暖，解放后生活有保障，过上幸福生活，都是共产党和毛主席给的。这人是位多年的劳动模范，常生一直想以他为原型写一篇报告文学，这时在主席台 上就引导性地发问：
    “宋师傅，您再讲一讲，多年来您工作为什么一直任劳任怨，埋头苦干？”  
     对这个问题，事先没有思想准备，老头儿不假思索地用最朴实的语言回答：
    “干活就是俺工人的本分，从小鬼子那年头俺就是这么干过来的。”
    一句话，惹得大家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常生哭笑不得，也深切感到老工人感情就是这么质朴，讲话也不喜欢生硬地“拔高”和“上纲上线”。
    轮到口吃的年轻师傅，上台先转过身来，屁股朝台下，再撸起裤腿，指了指腿肚子，又转回身对着话筒讲：
   “我腿，腿上这块疤，就是给，给地主放牛时被地主家的狗，狗咬的。”
    然后讲了他自己的故事。
    他在上面讲，李维工程师在下面对身边的人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