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了的。我们家周围有三所学校——南京路的
耀华、保定道的慈惠、西安道的志达,三所学校都有国民党军队驻扎,
我们正好被三座兵营包在中间。1月15日上午,远处的炮声变成近处的枪
声,打起了巷战。我和弟弟还举着自制的玩具手枪在屋里、院里互相追
打,娘告诫说,你们别瞎跑,小心叫“飞子儿”打中。吃过午饭,爸爸妈
妈把我们都赶回房间,并按在地上坐下,谁也不许乱跑。果然一颗子弹
“嗖”地从北面窗子飞进来,穿越南北屋中间的玻璃隔段,在南边房间消
失。窗玻璃和挂在窗子上的棉被留下了子弹孔。炮声停了,枪声稀了,不
久又响起号声。一阵敲门声响过,两名解放军战士端着枪逐户搜查有没有
残匪。枪声平静过后,爸爸出门到外面去看,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回家进
门说了一句话,“真的个个都是满面红光啊”。这是爸爸对解放军战士的
第一次印象和评价。
   我和秧歌队扭遍墙子河畔
   解放之初,人们的政治热情无比高涨。我在高小被任命为“文化部
长”,我们的秧歌队又扭遍墙子河畔。
   当孩子的时候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大起来就开始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感
了。墙子河水猛涨,几乎要淹过每个桥洞,马路上低洼一点的地沟盖开始
向上冒水,爸爸说,民国28年发大水,就是先从地沟盖向上冒水的。至今
我还保存着一张爸爸留下的法国教堂(也叫老西开教堂)民国28年(就是
 

◎黄家花园住宅  位于西安道与长沙路交叉口,原是私家住宅,曾经当作34中学校舍  
(1961年)
 
    公元1939年)发大水的照片,教堂前面全是1米多深的水,好象建筑是在水
里生长出来的,宛如意大利著名水城威尼斯一般。1954年,我还是个初中
生,就主动到大红桥参加了防汛抗洪,这是平生第一次参加公益性劳动。
墙子河与我一生的道路是联系在一起的。解放不久,南下部队在南京
路河堤上集结,我在河堤上队伍中穿来穿去,寻找亲人的身影。我们送
走了八姑,不久她从南方寄来照片,短头发从军帽下露出来,笑得合不
拢嘴,照片背面给我奶奶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妈,我更像土匪了
吧”,因为解放前官方把八路军、解放军称为“土匪”。抗美援朝时,又
在河边送走了参军入伍的大哥,娘站在河边,微笑着向逐渐走远的哥哥挥
手,可是回到家,爸爸妈妈还是关上卧室房门哭了一场。我考上大学,娘
又是把我送到河边,也是任凭微风吹拂她的头发,不过那时她的头发已经
是满头花白了,我清楚记得当时我不敢回头,怕看到她那慈祥的微笑,我
怕自己哭出来。后面两个弟弟离开天津,我猜想娘一定还是站在墙子河边
挥手、微笑,任凭微风吹拂满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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