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杨柳青》之《梦中的故乡》

之间，地
势也比较高，大概是旱涝保收的，所以祖祖辈辈人们才有闲情逸致赋诗
画画。我没有听说这里出过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只知道做学问搞艺术
的很多。贫穷地区容易涌现革命家，富庶地方则更容易出现艺术家。小时
候看过电影《我这一辈子》、《武训传》，知道石挥就是杨柳青人，也不
只一次为他的精湛表演所倾倒。遗憾的是，这位难得的表演艺术家最后死
无葬身之地。父亲曾有一个小柜子，是专门存放留声机唱片的，有几十张
金少山、谭富英、梅兰芳、常宝堃（小磨姑）等那个年代大腕的唱片，其
中有一位石慧茹，唱的是大鼓《玲珑宝塔十三层》，老人说她也是杨柳青
人，可惜这些唱片都毁于那个史无前例革文化之命的年代。山西有个乔家
大院，杨柳青有个石家大院，平津战役解放军的指挥部就曾设在这里。这
两位石姓艺术家就出身当地最显赫的这个家族。我们家的“堂号”是恒
通、恒顺，姥姥家是德庆恒，在当地也算名门望族罢。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杨柳青和新疆有一种特殊关系，我很小就知
道维吾尔族把女孩叫“洋冈子”，把男孩叫“巴郎子”，母亲和许多亲戚
都会作新疆抓饭，羊肉、羊油和胡萝卜丁、葡萄干、板栗焖在米饭里，非
常之香。据长辈说，在清末左宗棠率军西进（追剿捻军或收复新疆）时，
杨柳青许多商人追赶着“大营”做生意，卖些针头线脑，直至新疆，这就
是所谓的“大营客”，这种行当被称为“赶大营”。一直我仅仅把这当成
一种传说，20世纪70年代，一次我在鞍山图书馆翻阅《矛盾文集》，见到
在一篇文章里矛盾先生也提及此事，印证了上述传说是确有其事的。21世
纪初我的一位新疆朋友说乌鲁木齐还有一个杨柳青村，是否确切我就没有
去核实，我想说不定又被“忽悠”了。
    娘在世的时候说，离开杨柳青那年我才四岁。童年的印象已经淡薄，
只记得老家住的是猪市大街一个几进的大套院，最里面的院子很大，五间
正房前面有四棵石榴树和一棵大枣树。养过一条大黑狗，可能由于老的缘
故，常常趴在靠近侧门的柴火间里。还记得堂兄带我去骡马市玩，在牛马
肚子底下钻来钻去。再就是二大爷的米面庄，那木制的米柜，一格一格盛
满各种豆子，有红的、黄的、青的，紫的、还有花的……很是好玩。
以后断断续续回去过几次，能够记得比较确切的是那么两次。
   大约七岁那年，姥姥去世，娘带着我和弟弟奔丧，大人们忙着办丧
事，弟弟又被油棺材的大漆“咬”了，身上起了许多水泡，谁还顾得上
带我出去玩？有几件事，觉得挺新奇——那时杨柳青没有自来水，姥姥家
也没有洋井，出了后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