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的黄昏,已到他腰高的阿灰神气活现地跟着他在村边石砌的小渠上散步——阿灰是一条讨人喜爱的狗。
司马涛喜欢在这小渠上散步,这几乎成了他高考落选后的一种嗜好。调皮不安分的阿灰时而它会在后面紧追几步,眼看鼻尖就要撞上司马涛时,它便蹭地跳过1米多宽的渠的那边,眨眼便又从渠那边飞跃回这边然后绝尘而驰,然后在远处它会突然停下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司马涛直到将要碰到它时,它便蹭地跳下渠帮,专心致志把毛茸茸长嘴插进草丛里捉起蚂蚱(一种会飞会跳的小昆虫)来,蚂蚱经不起它的惊扰,有时会突然从它身旁跳起,惊地它向后撤回半个身子,片刻后,阿灰便象猫一样,随着蚂蚱跳来跳去用爪子去拍打蚂蚱,偶尔它也捕捉到几只,它便神气地衔着,又故意放掉,直到把蚂蚱折腾得奄奄一息。
阿灰长得很健壮,这和司马涛精心喂养是分不开的,平时他宁可自己不吃,也不要阿灰饿着。阿灰食性很好,它什么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他家里并不富裕,一年到头难得有几次改善,偶尔司马涛碗里有点肉花,他也要一分为二给阿灰一份。只要在家里,阿灰总是和他形影不离,每次在外面回家,听到他的脚步声,老远阿灰便从家里冲出迎接它,每次司马涛出门,阿灰也总是依依不舍地送出老远。
今天清晨离家时,阿灰衔着他的裤腿托着不让司马涛走,他蹲下身来,双手捧着阿灰的头,阿灰眼里泪汪汪地呜咽着用舌头不停地舔着他的脸,为什么要走呢!他的眼睛模糊起来……

一声汽笛长鸣,列车晃动了几下,车速慢了下来,眼前忽暗,列车进了隧道,司马涛揉揉眼睛,只见车厢内都是清一色绿色作训服的新兵。大家有说有笑,开车前整个车厢的阴霾已荡然无存。天正渐渐黑下来,司马涛的神情有些暗然。远处的村庄和赤裸裸的土地在夕阳下显得毫无生机。
人在无聊的时候,记忆的风帆总会反复地驶进往昔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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