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一代人来说无疑是天籁之声,上帝之声,圣灵之声,那音乐真是百听不厌,每听一遍就有新的感受,新的激动:“你是我的心,你是我心中的歌”……
  那唱片一秒不停地翻来复去地放,整整播放了一夜。是的,从头晚九点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完完全全的十二个钟头,就这样我们倾听了漫长一夜,不知不觉迎来了黎明。
  开始就是我们一家关着门听,接着同学、朋友来了,坐了一屋子,再后是邻居,邻居的熟人和朋友,家里坐不下,他们就站在门口、扒在窗口听,站在窗外整整地听了一夜。现在时间已过去了二十多年,可我依然能听见那让人坐立不安,脸红心跳的旋律,看见那些充满了血丝却闪闪发光的眼睛。
音乐,第一次让我领略了它非凡的力量。
  第二次便是前1998年6月在云南丽江,纳西族以它特有的纳西古乐征服了我。
  音乐是一个民族的心声、象征和代言人。
  纳西族原本生活在中原,两千年前不知经历了什么悲惨绝伦的事,全民族迁往丽江——一个人迹罕见、白雪皑皑的地方。然后又过去了一千年,纳西族不解对中原的情愫又派首领去大唐朝拜皇帝。大唐皇帝甚为感动,为了显示皇恩浩荡和教化蛮荒民族,给纳西派去了支乐队并赠御作《霓裳舞曲》。
这支乐队再没能回中原,这就是纳西古乐的起源。
  在近千年的漫长历史中,纳西古乐作为大汉和纳西、中原和丽江边陲的脐带,作为纳西的载体,顽强而艰难地生存和发展。虽然这其中几经沉沦,特别是文化大革命几乎让它濒临绝境,但它毕竟又枯木逢春而且春回大地,气象万千。
  这其中有一个人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他就是现被纳西人当作“音乐之父”的宣科。宣科注定是要被纳西族载入史册,因为就是他将纳西古乐带到了一个史前未有过的高度。
  宣科今年六十七岁了,五十岁以前他几乎全在和命运抗争(他曾和傅聪同学,曾被打成右派、反革命关了多年),五十岁以后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祭奠给了自己民族的音乐。他不仅让纳西古乐起死回生,而且让它响彻了中国走向了世界。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宣科带领的乐队正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演奏。
  我和纳西古乐也算是有缘,本来我到丽江的那天是没有安排演奏的,但我执著的愿望感动了宣科和他的乐队。
  这个乐队恐怕有几个世界之最可载入迪尼斯大全。
  第一,这是个平均年龄最大的乐队,最年轻的队员是六十七岁,最年长的已是八十七岁了。第二,这是个演奏环境最差的乐队,那简直不能叫演奏厅,只是一条偏僻巷子,偏僻小院里的一间五十平方米的偏房。房的一半摆着方凳是演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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