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命运。
    邢增仪女士是从人生峡谷那幽晦凄苦的谷底一步步攀上风光绮丽的人生高地的,她的生命历程便因此拥有了弥足珍贵的“内在性”与“丰富性”。再加上她有着敏锐的感受力和清新的记忆力,这种丰富的生活体验就成了她宝贵的精神财富。
    从她的这本文集中不难看出她的这种内在的丰富性:“文昌阿婆”、“家族祭事”、“过海女人”、“南洋侨领”、“壮士断臂”、“廊桥何以遗梦”、“邓亚萍打球”、“曹孟德烧书”、“捡垃圾的老汉”、“活鬼——永远的记忆”,这些日常生活中的所历所闻,一经她生命之光的点化,便充满了人世的哲理与生存的智慧。邢增仪是属于这个现实社会的,她的这些文章与现实社会中的芸芸众生声气相投,血脉相通。所以,在海南,她的文章拥有众多的读者。许多年轻读者从她的文章中受到启示,受到鼓舞,获取了智慧与力量。读者的反馈,坚定了她写作的信心,增强了她写作的责任。她相信“责任高于一切”,相信“教育的功能”,她追求的是一种不断进取的人生境界。她是如此热爱她的读者,她曾经微笑着对他们说:“我用一双有鱼尾纹的眼睛告诉你,我是您可以依赖的朋友。”
    邢增仪女士还喜欢唱歌,而且能够唱得很动听。然而,她又特别钟情于“合唱”,为此,她还颇下气力地组建了一个“海南爱乐女子合唱团”,并且将团带到“中国合唱节”上演出,显示一片色彩绚丽的风景。我想,这也和她的“集体主义精神”有关,她说:“试着去做一个整体中的人,你就会懂得付出,懂得去爱;你也会分享到更多的爱、更多的和谐、更多的欢乐和幸福。”我一下子觉得她的这本文集似乎也发出了合唱的声音,她是这合唱中的“领唱”。邢增仪清楚地知道,在一个“大合唱团”里,个体往往不得不牺牲一些自我。文学界有些人并不是这样,他们不愿“自我”有一丝一毫的损折。
    “合唱”与“独唱”各有优势。“合唱”能够团结到更多的人群,取得更多的共鸣,取得更普遍的效应;“独唱”则逸韵独标、旁通秘响,成为一座卓尔独秀的山峰。但那必须唱得很好,假如功夫不到,那么“独唱”面临的失败比起“合唱”来就更惨。这使我想起早些时候,邢增仪女士曾经诚恳地让我谈谈对她的写作的看法,这对于也算是从事评论工作的我来说是不容推诿的。我在读了她的一些文章之后说:你写下的这些文字,已经走上了写作的高地。我谈的是我的真实感觉,只是选择了这样一个象征性的说法,给解释留下了余地。这里,我多少露出点评论家的狡黠,这话可以说是称颂,也可以说是批评。现在与增仪女士渐渐熟识了,就不妨说开。她近年来写下的这些文章,无论思想内容还是表现手法,以及文字功力,都已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几十篇文章看上去就像一片起伏走动的高地,颇见气象,但让人总觉得少了点拔地而起、傍面而立的悬崖绝壁。因为我相信人类的精神活动是一个向上的锐角三角形,有志于精神攀登的人应当瞄着那个刺破苍天的顶尖。不过,在那个高高的峰尖上,追随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少,最后甚至只剩下自己。
这也许并不好。
    如何写作、如何生存,邢增仪女士要比我有着更丰富的经验,我相信这本书的读者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不必强求一律,只求能够沟通。愿更多的心灵在邢增仪女士这本用心写下的书中建立一种现代的交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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