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不离,相濡以沫,用胜似骨肉的感情互相温暖,互相呵护;他们勾起肩挽着手,用孱弱幼小的身躯在世界天翻地覆的时候搭起了一块只有他们才能体味的纯净天空。
    在磨砺中他们渐渐长大,几年之后,为了生计,真学了木匠,书学了汽车修理,从此后他们就各在一方,分多聚少了。
    两个少年天资聪颖,不久便都可独当一面了。
    事情就发生在书可以独挡一面的时候。
    那是仲夏的一天,书第一次独自修理好了一辆拖拉机,他是一个很懂事、很孝顺的孩子,他想让父母,弟妹分享他的成功喜悦,于是他偷着把拖拉机从E州开回了80公里外的P县。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往回赶,在过十八盘的“鬼转筋”时,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这个原因随着拖拉机凌空弹起的一瞬永远成了秘密),拖拉机翻下了悬岩。
    在清理书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几本日记,每天都有真的名字,篇篇都记叙着他们的感情和心理历程,字字都闪烁着纯真少年,特殊年代的金子般的友谊光辉。
    面对着如此灸人的情谊,书的父母才知道书不光是属于他们,才明白他们不得擅自埋葬书,他们必须通知真来见最后一面。
    那时真是正跟姐姐、姐夫在地区桥工队漂泊,他正在学做家具。柯接到父亲报丧并要真赶快回去的电话,惊得大叫一声:“真,书死了,让你连夜赶回去!”
    正在埋头刨木头的真表情好奇怪,恍唿之中还有一丝微笑:“不要乱讲!”他说。
    真开始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以为是开玩笑,后来父亲又打了几次电话,终于在第三天,真才赶回了P县。
    真不相信那永远站不起来已微变肿胀的遗体就是他那清秀、机敏,永远都是朝气蓬勃、笑容满面的朋友,他不相信生命会如此脆弱,不相信方才还晴空万里的世界,突然间会天崩地裂。
    他独自守了书一整夜。
    真抚摸着书,在他身边不停打转,他多想在遗体上寻找生命的迹像,他失望了;他多想在遗体上寻找可供永久纪念的东西,他同样失望了;他喃喃自语,多想与书再彻夜长谈,这是永远不可能了。他多么希望这不过是一个恶梦,一个醒来就可乾坤清朗的恶梦。
    第二天把书抬上了山。
    见了棺材的真还是没有落泪,只有当一锹锹泥土“乒乒乓乓”打在棺木上,眼见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仅在世上度过十八个春秋的英俊少年变成了一丘黄土时,真才如大梦顿醒。他一下子扑倒在坟墓上,泪水顿作倾盆雨地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带着一代人的泣血和惨痛,那哭带着一代人的控诉和呼号,真叫哭得天昏地暗,令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心酸、心碎!
    天已昏黑,该下山了,只有真他不走。他执意要独自留下来,他要伴他的兄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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