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
真要走了,我才感到自己离不开他,感到和他在一个队里哪怕是不见面都是踏实、幸福的。
    桥工队知道局里要调我,全体哗然,大家吵着不让我走。可是不行,第二天,接任的卫生员就来了,并带来了指示,原交通局医生要生孩子了,限我三日之内去报到。
    奈其何!天都助他,那交通局的医生生孩子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我要拖延几天都没有一点办法。
一家一家摆开了饯行的宴席,可我一点也吃不下去,我舍不得桥工队里的工人们,更放不下秀川,日后还能见面吗?还能回来吗?心里似乎只剩下了一盘沉甸甸的磨子。
    最后一天,谁给秀川传个信?我托了去那儿运机械的秀松。
我确信秀川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像惊鸿一样飞来。快来吧,秀川,我的时间不多了。虽说不能干什么,但能见一面也好啊。从正午起,我就站在坡上向凉风桠方向引颈探望。秀江、秀清、秀其为我送行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可我借口等秀松,执意不肯入座。他们都知道我等谁,可谁也不说破,他们叹着气,交换着会意的、同情的目光。
    日头西沉,我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是信没带到?是秀川不肯来?还是他们在路上出事了?
天边终于出现了一点黑点,呵!他来了,我欣喜若狂,“突、突、突”拖拉机近了,可只有一个人跳下来,是我眼花了吗?怎么只有一个人——秀松。
    秀松气喘吁吁跑上来,对迎上去的秀江说:“二哥,秀川他……他……”
    “他怎么啊?”我们一齐围了上去,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一口气喝了一瓶高梁酒,发疯、打人,醉……醉得不醒人事了……”
    “憨包!你对他讲了什么?”
    “我……我讲聂医生明天走……”
    “哎!你真是个木脑壳,不是告诉你不忙讲嘛。”
     ……
    这一瞬间,人的感情真是十分复杂,光讲震惊、痛苦是远远不够的,还有意外的惊喜交加,我的情感像起伏的大海,狂乱、幸福、迷惘……
    平时,秀川总是躲着我,由于我的种种顾虑和矜持,我也没有主动地去靠近他。可一张调令,却像一道闪电,照  亮了我们各自的真实面目,特别是他这一醉,像炽热的岩浆冲破了地壳,像雪山消溶,冰河奔涌。想不到这山一样沉默的人还有海一样的深的情,可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为什么啊?
不行,我要去他那儿,我什么都不顾了!怕秀川出意外,更想立即见到他,我收拾了一个药箱,去恳求秀松:    “带我去凉风桠吧?”
    秀松的眼睛瞪得鸡蛋那么大:“你也醉了啊,天这么黑,路那么远。”
    我二话没说,背起药箱就走,秀松无可奈何地搓搓手、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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