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还真有点名气,一到交通局我就知道你了。”
   “谁对你说了什么?”我诧异地问,并回想,在来桥工队之前我只到交通局转了个手续,谁会认识我?
    她说“你猜猜?”
    我猜不着,她神秘地笑笑:“想想,你去交通局报到的时候,谁最关心你?”
    我想想,实在想不出,她不信,用手一点我:“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憨?就是局里二把手晏从兵呀!”
   “是他!”我立即就想起那对阴森、沉郁的眼睛,不由打了个寒战。
    晏从兵原是交通局的技术员,是文化大革命中刚提起来的接班人。我虽不认识他,但在确定我分到桥工队之后,便一直听人谈论他,我到交通局报到找的也是他。当人们把我介绍给他后,我就感到这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罩着我,他的目光使我本能地恐惧和害怕。因为我的家庭出身,我从来就对当官的敬而远之;因为文化大革命,我从来就不喜欢政治,加上还听过一些晏从兵的流言,使我不敢正视他。只是当我拿到报到令,准备爬上装满货物去凉风桠的卡车时,我们有这样一场对话:
   “你打算跟这车去吗?”
   “是的。”
   “可驾驶台里已经坐满了。”
   “驾驶员同意我坐上边。”
   “那会受不了的,过两天吧,我另外给你派个车。”
   “不了,不是说有病人等着嘛。”
    我坐在卡车上,走了好远还看见他那双忧郁、恼怒的眼睛。
    经过就是这样,可为什么郝妙要说这种话?而且话中还有一丝怪怪的味道。
    ……
    不久以后,我就感到了我和郝妙之间的距离。
    一次,主干塌方,客车改道从我们这儿通过,因凉风桠桥是“危桥”,所以乘客必须下车步行过桥。恰巧乘客里有她的熟人,也有我的熟人,当时我们正在桥头劳动,我的熟人见我尘土满面,惊讶地问:“你犯了什么错误,怎么会整到这儿来?”我坦荡地回答:“我是分配到这儿来的。”
    当郝妙的熟人问她:“你怎么在这儿工作?”
    郝妙却答:“不!我在交通系统。”
   “那你……这是?”问的人纳闷。
   “干部参加劳动。”她就这样体面地应付过去了。
    还有春节之后,我们都探亲从家里回来,我带了一大包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零食,谁来我屋里,我就抓给谁,范队长他们来在后面,就什么也没有了。
    郝妙也带了一大提包东西,除了花花绿绿的衣服,才时兴的有机玻璃扣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糖果。她摆了一盘带酸味的糖在桌子上,谁来了就热情万分地叫:“吃糖,吃糖。”眼睛却死死盯着人家抓糖的手,小孩子来了,她更是恶狠狠地,所以那一盘糖摆了几天还有半盘。可有一天我到范队家去,却看见一大包当时罕见的“大白兔”奶糖,说是郝妙送来的。于是我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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