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政,降人以体;圣人之政,降人以心。体降可以图始,心降可以保终。降体以体,降心以心。”由此观之,孙权“执鞭鞠躬”,降体者也;“披怀虚己”,心降者也。善终令始,不亦宜乎!)

  黄武元年,魏使大司马曹仁步骑数万向濡须,濡须督朱桓破之。

  (初,曹仁欲以兵袭取中洲,伪先扬声欲东攻羡溪,桓分兵赴羡溪。既发卒,而仁奄至。诸将业业,各有惧心。桓喻之曰:“凡两军交战,胜负在将,不在众寡。诸君闻曹仁用兵孰与桓耶?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池之守,又谓士众勇怯齐等故耳。今仁既非智勇,加其士卒甚怯,又千里步涉,人马疲困。桓与诸将共据高城,南临大江,北背山林,以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也。”桓因偃旗鼓,外示虚弱,以诱致仁。仁果遣子泰攻濡须城,分遣诸将袭中洲。中洲者,部曲妻子所在。泰等退,桓遂枭其诸将也。)

  七年,又使大司马曹休骑十万至皖城,迎周鲂。鲂欺之,无功而返。

  (吴鄱阳太守周鲂谲诱遭休。休迎鲂至皖城,知见欺,当引军还,自负众盛,邀于一战。朱桓进计于元帅陆逊曰:“休本以亲威见任,非智勇名将也。今战必败,败必走,走道当由夹石、挂车。此两道,地皆厄险。若以万兵柴路,则彼众必尽,而休可生虏。臣请将所部以断之,若蒙天威,得以休自效,便可乘胜长驱,进取寿春,割有淮南,以窥许、洛。此万代一时,不可失也。”权先与陆逊以议,逊以为不可,故计不施行也。)

  至权薨,皓即位,穷极淫侈,割剥蒸人,崇信奸回,贼虐谏辅。晋世祖令杜预等伐吴,灭之。

  (议曰:昔魏武侯浮西河,顾谓吴起曰:“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吴起对曰:“昔三苗氏左洞庭而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君,左河济、右太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仁政不修,汤放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今孙皓席父祖之资,有天阻之固,西距巫峡,东负沧海,长江判其区宇,峻山带其封域,地方几万里,荷戟将百万。而一朝弃甲,面缚于人,则在德之言为不刊之典耶?对曰:何为其然?陆机曰:“《易》曰:‘汤武革命,顺乎天。’《玄》曰:‘乱不极,则理不形。’言帝王之因天时也古人有言曰:天时不如地利。《易》曰:‘王侯设险,以守其国。’言国之恃险也。又曰:‘地利不如人和,在德不在险。’言守之由人也。吴之兴也,参而由焉。孙卿所谓‘合其参’者,及其亡也,恃险而已。”娄敬曰:“周之衰也,分而为两,天下莫朝,周不能制。非其德薄也,形势弱也。”由此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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