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再见父亲心冰凉

    转眼,侯振信已回村在队里干了大半年,他白天和大家一起上山干活,晚上又做起记工员的工作。闲暇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坐在麦田边,看着黑夜里的远方沉思。目前的生活安逸,却不充实。这样的日子不是侯振信想要的。他是有抱负的,可是在这里到死也还是个农民身份,他怎么能出头呢?
    这种茫然的情绪压在侯振信的心头,无以解忧。在侯振信的身边,有很多尊敬他的人,认可他的人,却没有推心置腹的朋友。如果王福桐在身边,该多好。两年前与王福桐一别,也不知他境况怎样?工作是否顺利?如今成家了没有?
     王福桐也同样地记挂着侯振信。他此时已然结婚生子,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照顾妻儿,生活过得平稳而安定。自从上次分别后,他和侯振信再也没有见过面。他听人说侯振信已经回乡,心想此时的侯振信必然有些失落,便给侯振信去了一封信,告之自己的近况,同时在信中告诉了侯振信一个消息:乳山铜矿开始招工了,但最好是复原军人或城市户口,农村户口也可以报,但人数极少。王福桐勉励侯振信,不要放弃希望,此事可以前往试一试,只要努力,生活中总是会有无限可能。
    侯振信收到王福桐的信,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他详细地把自己的经历写了下来,向乳山铜矿毛遂自荐地报了名,但是许久没有回音。他打电话去问,对方一句“不清楚”便搪塞过去。他以为自己一介农民,可能对方不愿意跟他详说,便又托了当时正在县里工作的以前220红卫兵里的战友去打听。原来,乳山铜矿的负责人刑矿长从前是县里工业局的人,侯振信为黑帮平反的时候和他有过一些冲突,所以他不想招收侯振信进铜矿。
    侯振信又一次失望了。在他的时代,要想脱掉农民的外衣,揣上城市户口,除了考大学等国家分配,就只有招工一条路。而高考已经停考好几年了。乳山铜矿招工这条路走不通,他几乎就无路可走了。
    然而,命运对侯振信来说,总是多桀却又始终还是垂青的。1970年6月,村里的支书通知侯振信,矿山方面已经来函,要调他去矿山工作。侯振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刑矿长突然改变了想法?依照他对刑矿长的了解,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帮他打听消息的220战友给他解开了内里玄机。
    “刑矿长当然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要你。他是顶不住压力了。实话告诉你,我替你找了人。我记得从前611部队的政委孙树琦对你的印象很好,便把这事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帮你这个忙。我本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他是官而你现在只是一介平民。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亲自给刑矿长通了电话,指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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