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情真意切·以柔克刚


    溜冰之后的一席谈话,虽然没有能引出描写爱情的电影戏剧中那种令人震颤和神往的镜头,但实际上从此至砺和明德二人的距离确实大大缩短,应该说再也分不开了。
    设计院绝不是阶级斗争的避风港,对于新来的大学毕业生,当然也不可能给他们辟出一块世外桃源,让他们游离于阶级斗争之外。经过多年阶级斗争陶冶而敏于政治事务的人们,观察着,判断着,以便确定对每一位新来者,应持什么样的政治态度。人们最为关注的是周明德,虽然她不是戴着帽子或摘掉帽子的“右派”,也不是历史反革命或现行反革命,更不是内定的什么杂七杂八的坏分子……,总之虽然她什么“分子”都不是,但她的问题绝不亚于那些一般的右派。右派算什么?我们见多了,土建室各种右派都有。
土建室有一名女技术员,57年鸣放时,并没有什么很新鲜的独立见解,也写不出什么有份量的大字报,基本上也没发表什么有份量的攻击性言论,只是提着一桶墨汁,在大字报园地转悠,看到谁贴出大字报,就在后面大笔一挥签上一个名。反右派开始,一查记录,向党进攻的大字报,几乎篇篇有她的份儿,她跑得了吗?他自嘲地说:“我整个是一个跟着人家坐了车的右派”。
    还有一名业务尖子,57年大学毕业,正值反右开始,他已平安过关,怀揣介绍信来设计院报到,党支部书记追到火车站通知他,右派还缺一个名额,把你补上啦。开车铃响,火车启动了,他摇摇手说,“既然拿我凑数,右派就右派吧”。
    更有离奇的,也是发生在某高等学府,班干部会上落实抓右派指标,这位干部说,做任何工作,干部都要代头,鸣放中我也讲了不少,右派我代头算一个吧!毕业分配到设计院后,他说,“我这不是犯傻吗,哪有自告奋勇当右派的?”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左、中、右,是一种正常存在,今天是右派,经过一番努力,说不定明天就变成左派了。可谁也没想到,这右派一当就是那么多年,翻不过身来。经过多年改造教育,经过一次次运动的敲敲打打,这些右派还都比较老实,只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趴在图板上画图。而周明德就不同喽,传出来的事,听起来都吓人,比前面那些右派份量重多了,没有事能传出来吗?这叫无风不起浪。犯过这么大的事,自己还没点自知之明,自我感觉良好,像没事人那样,什么还都积极,这人不简单。对这号人,最好离远点,下次运动来了,还不知怎么样呢!
    人们在背后就这样议论,嘀咕。明德渐渐感到压力之后,就几次提醒至砺:
   “不要跟我好了,拉开点距离吧,不然你要跟我沾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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