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哈密来的人


    陈楷做的事,老让人想起许多远古的神话和传说来。

邢增仪 

  我和陈楷的认识有点戏剧性。
  那时我和先生刚调到省计划厅不久,他也刚作为人才从新疆引进海南来。
有一个中午住在三楼的我,清楚听楼下有人问:“这儿有没有一个女人 叫邢增仪的?”于是我下楼去见到了陈楷夫妇。
  原来他们在新疆时见过我写的《过海的女人》,深以为好,便记住了我这个名字。待调到海南便一路寻了来。
  我当然很感动、很珍惜这缘份和情谊,加之陈楷夫妇素质很高,陈楷又有些常人罕见的品质,于是我们便交上了朋友。
  陈楷做的事,老让人想起许多远古的神话和传说来。
  比如说,古代神话《夸父追日》,讲的是一种追求的精神,说一个人追着太阳走,又焦又渴,最后倒地而死化为一片树林。陈楷就是这样——当今的夸父,追逐太阳,从新疆到海口,又从海口到三亚,义无反顾。只不过他追逐的不是天上的太阳而是他心目中的太阳。
  又比如说,有个古老的传说,讲两个人相约在大桥下,一人先到,一人未到。突然山洪爆发,先到那人不肯践约离去,竟抱着桥桩活活淹死。陈楷这种抱着桥桩死也不挪步的执着,我已领教过三次。
三次令我汗颜,令我感动,又令我不可思议,再不能用南北文化的差异来搪塞;三次后,令我不得不重新修订我为人的标准;三次后,我开始怀疑外界对我的评价;三次后,令我将对自己每一句话都要沉甸甸地负起责来。
  再比如说,中国古代有一人,家有车,有好席,邻人欲借而不敢,那人知后竟毁了车,烧了席。说家有好东西不能与人分享又有什么价值,陈楷和他太太便有这样的古道热肠。
  他家有一块收藏多年的化石,由戈壁滩的古树经上万年时光冶化而来。看起来金属一样闪闪发光,摸起来像金属一样坚硬,敲起来又像金属一样作响,因为它浓缩了宇宙上亿年的奥秘和变迁,它不是金子却胜似金子。这样的无价之宝陈楷夫妇却执意要送给我,当我万分推辞不掉,双手捧过化石那一瞬间,那分外的深重竟差点压得我整个人塌了下去。
  《圣经》中说过,人做了好事不用指望别人会报答,因为懂得报恩是要很高的品质的,一万个人中大概才会有一个。陈楷大概就是这万分之一。陈楷是从新疆调到海南来的,这之前,他在新疆哈密工作过十六载,就是这十六载足以让他对哈密刻骨铭心、感恩戴德,为此他写出了一部三十万字的作品——《哈密》
我对此深为震憾,您想想,从古到今,有多少人在哈密生长过,繁衍过,居住过,哈密用她的乳汁,她的甘泉哺育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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