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与两边都交好,担心冲突一起大局崩溃,便从中极力斡旋,但不见效。
    皇帝的龙体是局势变化的晴雨表,人们盯着的就是这个。一日,隆庆觉得情况稍好,就坐软轿来到内阁。高拱、张居正见状大惊,叩头便拜。隆庆将二人扶起,抓住高拱的手臂,仰望长空良久。北京春天的天空,高朗而阔大。隆庆数次欲言又止,但终无言,默默返身。高拱搀扶皇帝一直走到乾清门,隆庆方说了一句:“你回阁去吧,改日再说。”
    张居正在旁,专心留意,见皇上“色若黄叶,而骨立神朽”,知道要不好了。他怕冯保临事不知如何措置,便偷偷写了处理皇上善后事宜的办法十余条,密封后,派办事员去交给了冯保。
    此事恰好有人看见,报告了高拱。高拱连忙派人前去跟踪,但密信已进了宫。高拱想来想去,不知张居正搞的什么名堂,越发愤恨。第二天到了文渊阁,便质问张居正:“你昨天密封里说的是什么?天下事不拿来交给我办,而去交给宦官,你什么意思?”张居正愕然,脸不由红了,无法回答,只是干笑。过了一会儿,说:“我每天都和里边交换皇上饮食的情况,高公如何能什么都知道呢?”
高拱想想,也可能吧。遂不再放在心里。
    以上这一节,是出于王世贞的描述,当是略有渲染。至于高拱本人在《病榻遗言》里的有关这段回忆,则将张居正描述得更为不堪,说张居正在质问之下,连连求饶,并发誓:“若再敢负心,吾有七子,当一日而死!”不过无论时人,还是今人,都觉得不大可能。
    实际情况,可能是千古迷疑了。不过张居正在此时,不太可能像如此嚣张。胜券并非在握,隆庆也并非处于生命倒计时。一切的变化,只是一种可能。从几封私人信函中,可以窥见,他仍是苦闷不已。
    春夏之交,天玄地黄。
此时,在他给密友、前礼部尚书潘晟的一封信中,语气颇激切:“自检生平,不敢有一事负国家,不敢有一念负于天下贤士大夫。至于去就,有命存焉!惟静以俟之矣。”(《答宗伯潘水帘》)他只是在等候命运的裁决。
——我以为,自认为机谋马上就要得逞的人,不会有这样的无奈。
    在张四维给他的一封信中,也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张居正这一段时间里竟然曾萌生去意:“但有秋杪欲归之谕,令人彷徨无措,宁死不愿我翁出此言也!”——看到您说秋末想辞归,这实在令人惶恐,四维我宁死也不愿先生您说这个话!
    张四维后来并不是跟定张居正的死党,他保存下来的这信稿,不大可能润色或造假。这应是张居正在大变化之前的真实心情。
    这一刻终于到来,五月二十二日,有消息传出,说“上不豫剧增”,皇上的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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